夜羽自从修炼功法后变得高冷话少，一路走来，远离了城主府，却还是一语不发，这完全不像他的风格。

夜月憋不住问道“你是在怪我暴露身份吧？事都过了，别计较了。”

夜羽瞪眼过来，埋怨道“你也知道，他可是炎阳城城主府的少主，最最仙统之人。你们明明不对付，偏要留下传音符，等他日后知道你是妖，看他会不会计较今日之事，到时候你就自求多福吧！”

夜月无所谓道“他帮了我，教他是应该的，合情合理，我不认为有错。至于仙妖对付这件事，各有各的看法，就算日后他要如此，我也没什么想法，最多不过形同陌路，这世上总还能找到一片清幽之所。”

夜羽搞不明白，可以预见的祸事，不趁早夭折，偏要任其发展。

城主府那么多书，看多少有多少，非得亲自教导，为的是哪样？图的是什么？

夜羽见夜月自有定论，深知多说无益，况且他从未真心反驳过夜月的观点，只是担心他的安危。做决定的人是夜月，他无权干涉，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一路无话，远离仙修境地，来到无主地界，瘴气越来越浓，再往前走便是妖族境地了。夜羽习惯了这里，顿觉亲切，加快速度前行。

夜月追了上来，与之并肩，朝着妖族方向道“回去看一眼吧！”

夜羽顿住身形，落下地来，不解道“你让我回去？”

夜月与他一同落地，不假思索地“嗯”了一声。

夜羽听到这个结果，脸上风平浪静，心思百回千转。

千年之期已到，这是赶他离开吗？因为刚才说的话，还是……

夜月曾经让他发誓千年不出，不去见见过之人。而今让他回去，不是自相矛盾吗？

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夜羽已然把这当作了家。此时此刻，他脑袋乱糟糟的，一团浆糊，想不明白。

原来无比想念家人，想念父母。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生命中只剩下夜月。而今，似乎只剩下自己了，夜羽顿感凉薄。

他沉默一阵后，抬头平静道“你不送送我吗？”

夜月颇为诧异，“要送吗？”

抬眼见他神色哀伤，目光无助，夜月纳闷，只得改口。

“走吧！我陪你去把该了结的尘缘了结了。你快渡劫了，有些未了的心愿，需趁早了结，不可大意。这些事，平时没什么，一旦渡劫受心魔影响将无限放大，万劫不复。所以还需早做准备，以防万一。”

夜羽茫然无措道“你让我回去是因为这个？”

夜月叹气道“一路郁郁寡欢，你在想些什么？”

夜羽扑过去，双翅诡异地抱住夜月，兴奋道“我以为你要赶我走，我要渡劫了吗？”

他最近频频感到胸慌气闷，憋得慌。以至于想声嘶力竭的咆哮，把那股劲释放出来。不曾想，这是要渡劫的前兆，原来他的修为已经到了要受天雷降罚的程度。

挺过天雷后，就能脱胎换骨，重获新生，不由得他不惊不喜。至于害怕，他压根没想过，夜月在，不可能有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心境随之广阔，处事待物自有一番见解。

直到此刻，夜羽才有点明白，夜月为什么宁愿暴露危险，也不违背原则，或者说违背本心。

他就是那样一个人，亦如当年逃亡时，不顾自身安危相救于他。正因为他本就如此，所以他心甘情愿追随。

一人一鹰进到妖族境地，夜月化身成糟老头子，杵着拐杖蹒跚前行，很是滑稽。

夜羽眼中藏不住笑意，乔装成这般为的是陪他走一朝。变化之术他学不会，依样画瓢，耸拉着羽毛，步履虚浮，让他看起来暮气沉沉。

时过境迁，再次踏入这片土地，原以为的不在乎都变成了在乎。

有些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