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镇守在边塞,有人守护着安宁,战场的硝烟吹拂不到遥远的云京。
云京里一派平静繁华,随着又一年新春的临近越发热闹。
无论面对何种担忧不安,人还是得活在当下,将日子过下去。
勇毅公府与萧府里的一众人都忙碌起来,辞旧迎新。
这个新年注定又是回不去石州城了,傅胭只能再次准备了丰厚的年礼让人送回去,聊表心意。
腊月收整,春节庆贺,上元花灯,一转眼,时间过得飞快。
新芽吐露,柳树抽条,宜人的暖风带来春的气息,也送来胜利的喜讯。
厉朝与北戎的一战,耗时两个冬天,终于以厉朝将北戎联合各部打得损失惨重主动求和告终。
北戎被活捉的将领以及派遣求和的使者都将随叶卓的大军一块儿回朝,等待陛下定夺。
曙州城。
城里的百姓们争相拥挤在街道的两边,欢迎战士们的凯旋。
人群涌动沸腾,边塞的女子本就比云京来得更为豪爽热情,一只只鲜花绣帕荷包被女郎们从四面八方扔到顺眼的兵卒身上,好似漫天的花雨。
萧烈端坐在高头大马上,目不斜视,有要落在他身上的荷包便微微偏身避开,令那些没扔到的姑娘们叹息不已。
他身后不远的距离,是裴墨和罗廷勇并排骑马领队。
罗廷勇晒得黑黝黝的面上是难以掩饰的通红,他勒着马头靠近裴墨。
“二哥,你看咱们萧副总兵,多神气多替大嫂守身如玉!瞧那矫健的身姿,都用来躲小娘子的荷包了。”
裴墨瞥他一眼,“怎么,没小娘子相中你给你砸荷包,小三子眼红了?”
“我……我才没有呢!”罗廷勇大声回道。
裴墨随意地抓了把身上落下的荷包绣品扔到罗廷勇怀里,“喏,我给咱罗参将分分。”
“呸,老子才不稀罕。”罗廷勇远离促狭的二哥。
贼老天忒不公平!同样是天天风吹日晒,他和大哥都比刚进军营的时候又黑又糙了好多,好吧,他是更黑一点点。
但二哥却依旧一副好皮子,哪怕是晒狠了也就是让他的肤色深了些许,反倒给他添了抹阳刚之气,衬得人越发俊朗痞帅了。
真真是让人瞧得眼热。没见这长长的队伍中,就他身上的鲜花荷包等小娘子的心意最多,躲不过索性也不躲了。
大军进城,众将领们前去都统府述职,听凭抚北都统叶卓安排。
事情逐一吩咐完,众人起身告退,萧烈落在人后稍慢一步,叶卓起身来到他身边。
“舅舅。”萧烈对叶卓温声道。
“好小子!”叶卓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你今晚住在府里,咱爷俩好好喝一场?”
萧烈的功绩是实打实自个拼出来的,从一介小兵卒到千户、守备、都司、游击、参将再到升迁为副总兵,这些可都没靠他,即便后来营里将领们大多知道了两人的关系,也是赞一句后生可畏。
大军不日就要启程回京,众将领们都已被安排好住的院落。不过两晚的功夫,萧烈已与另外两个兄弟说好一块儿住,一块儿在这儿曙州城里逛逛。罗廷勇非要做东道主,给兄弟们领路。
萧烈无奈地笑道:“舅舅说晚了,我已经同裴兄、罗兄约好了,他们还在前面等我呢。”
“是参将裴墨和罗廷勇吧?”
萧烈点点头。
“都是好儿郎!成,那我不留你了,咱们回家再好好庆贺,你过去吧。”
“那舅舅,我便先行一步了。”
叶卓摆摆手,萧烈告辞大步离开。
叶卓看着萧烈挺拔的背影,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与外甥交代什么。算了,想不起来应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叶卓松开眉头,转身回书房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