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还能碰到谁家的破盆碎瓦响动,要是把老娘的心脏病给吓出来,俺非撕烂他全家不可。”
很快,罗才花小心翼翼的身影又出现在张本民的视野。
“当、当”
这次张本民敲了两下,故意给罗才花提个醒,有人盯着呢,别想那么容易溜回家。
没错,罗才花意识到了,哪里是运气不好,分明是有人在暗地里捣鼓呢。当下,她气得两眼有些发黑,搁在平时那肯定至少要骂上半天,但这会儿可不行,身上不着一物,哪能嚷嚷半句?否则庄邻们闻声赶来,那还不被看尽了热闹、丢尽了脸?
罗才花一直跑,到了河边才停下,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等郑成喜来找她。
张本民能料到这一状况,他知道罗才花明白了有人在整她后,是绝不会再尝试回村的,只能到河边等着郑成喜去找她。
按正常情况来说,郑成喜有可能成为救兵,因为他知道罗才花到河里洗澡了,时间晚一晚还不见人回来,多是会去看看是咋回事。
可是,今晚的情况会正常么?
张本民可不这么认为,毕竟许礼霞今个儿也洗了,郑成喜估计会去她家查看一下洗得效果如何。于是,提着破搪瓷盆便回去了,但边走边暗暗提醒过一个多钟头,准备再次行动。
行动啥?当然是要搞点大动静,反正啊,得让罗才花和郑成喜丢人现眼。
事前的准备得做足,张本民抱了一小堆草,放在郑成喜家代销店门前的路边上,又找了几个干树枝盖在上面,以便起火旺,还持久。
做完这些,张本民又回到村南的桥头上,手里多了盒洋火。
等了不到半小时,情况出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月色中缓缓挪移而来。张本民明白了大概是个啥情况,也没有声张,悄声撤回,直接到郑成喜家代销店门前,“嚓”一声划着了根洋火柴,点着了草堆。
待火光升腾时,张本民捏着嗓子,疯魔一般叫了起来,“失火啦!失火啦!郑书记家代销店失火啦!”
只是这么几声叫唤,岭东村南半截庄便热闹了开来,有人想讨好郑成喜,有人为了看个热闹,还有人抱着落井下石的念头来寻些畅快。
“诶唷,原来是个草堆啊,惊慌,实在是惊慌。”
“就说呢,书记家的代销店,咋会失火呢?”
“赶紧找郑书记啊,明摆着是有人在搞事呢,应该让他得个明白。”
“嗯,反正啊,事儿还不是那么简单哩。”
……
人群的插咕声越来越大。
“嗐,咱们瞎嚷嚷啥,到现在郑书记还没来呢。”
“就是啊,罗才花也不见个影儿。”
“这俩人,搞些啥呢,火都烧到门口了,还不出来瞧瞧。”
“赶紧砸门吧,或许他们都睡着了呢。”
随着一声起议,有人到代销店门前“咣咣”地捶起了门,有人跑到郑成喜家院墙外声嘶力竭地喊着他的名字。
“你说说,也真是怪了啊,俩人没一个回音的。”
“哎哟,弄不好可大事不妙,郑书记和他家里的莫不是有了意外?”
“呀呀呀,了不得了,要真是那样的话,咱们这些看景的可就没地方讲理了,俺看哪,赶紧砸开门,看看到底有啥子事,先砸了代销店的门!”
人群开始蠕动起来,个个捋着袖子要一显身手。
“唉唉,谢谢大家伙了,这,这点火应该没啥大碍。”罗才花的声音远远地飘了过来。
众人忙回头看,却不见半点人影儿。正纳闷时,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路边的粪堆旁冒出来,慢吞吞地来到了近前。
罗才花披着一身青草和树叶儿,羞赧地笑了起来,“大,大家伙都散了吧,俺看这火,真的是没啥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