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娃,要不,要不俺再送送你?”
“不用了,你赶紧回去吧,省得刘队长不给你好脸色看。”张本民头也不回。
跑了不到十分钟,过了屏坝桥后,就是屏坝街,也是驻驾庄村的地盘。
屏坝街是公社大院和各机构单位非常集中的地方。街两边是法桐,跟村里的杨树比起来似乎高贵了许多。有些公家单位,门口甚至还有点奇花异草,从大门向里望,还会看到个不大不小的花坛,花坛中间会栽一棵高大有型的松树。最让人感到威严的是各家单位大门,几乎都是用角铁和钢管焊成,涂上银漆,太阳下总能熠熠生辉。就连看大门的老头,关起这种门来都异常神气。
当然,现在的张本民已非从前,这一切在他看来连小儿科还不到,只是处于当前的大环境下,多少还是有些感触。
水利站在屏坝街最外头,紧靠它的就是食品站。食品站其实就是批发猪肉的地方,别的作用几乎没有,所以张本民看到食品站,就想到了红烧肉,口水直流。
“得了吧,想那些干啥呢,前辈子都吃喝过了呢,不能那么没出息,多干点大事才是根本。”张本民自语着,直奔街中心,公社大院就在那儿。
到底是屏坝公社最为繁华的地方,屏坝街中心早点小摊不少。惹眼的是炸油条的,围了一波人,等着油条出锅。做烤饼的很有眼色,紧靠着油条摊,一般人买了油条后,会顺手抓几张饼裹着吃,香味倒也相投升。
张本民一时半会还没心思想好吃的,只是在公社大院门口候着,碰到合适的人得赶紧上前推销钓上来的野物。
不一会,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出来了,应该是个买主。他一身笔挺但有些陈旧的中山装说明此人有个一官半职,但官不大,
“领导,领导!”张本民堆着笑脸迎了上去,“您辛苦了,身体消耗大,吃不消,所以能否随便给点小钱,把俺夜里头刚捉的大补野物买了?”
秃顶中年人皱了皱,“你哪个大队的?”
“岭东的,一大早就赶过来了呢。”
“走过来的?”
“是啊,脚底板快起泡了。”
“唉,也不容易。”秃顶中年人看了看花生秧子下的网兜,“打开看看。”
张本民一下扯掉花生秧子,“看,老鳖这个头多大,估计起码得有十年往上了。”
“老鳖太大,没法整。”秃顶中年人掐了根花生秧子,戳戳黄鳝,“这条鳝鱼倒是不错。”
“那还用说!”张本民一把掐住黄鳝腮颈,提溜了出来,“看,是不是生龙活虎。”
“嗯,还行。”
“必须行,俺可不是吹牛,别说吃肉喝汤了,单单是这鳝鱼的血,就足以让你在晚上干活干到满头大汗。”
“呵呵,今年多大了?”秃顶中年人摸了摸头,四下望望,问张本民,“懂的还不少?”
“俺们村里人都这样说,听也听会了呀。”
“哦。”秃顶中年人点点头,“多少钱?”
“你是领导,整天为人民服务,俺不敢乱出价,三块五块的,您看着给就是。”
“嘿哟,小家伙你还真行呢,还三块五块的,你知道俺一个月工资才有多少?”
“你是当官的,肯定少不了。”
“公仆啊,顶多也就大几十的,到一百还差一截呢。”
“行,给两块钱吧。”张本民很干脆,“俺不是小打渔郎,专门干这个,只是家里穷偶尔换个小钱而已。”
“那这样吧,给你三块就是。”秃顶中年人掏出钱包,拿出两张五毛的、两张一块的。
“两块五。”张本民少拿了五毛。
“可以,不贪心,长大了能有番出息,不过得好好学习啊,不能老是想着捞鱼摸虾。”
“嗯呢,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