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在赌钱。
“嗌,瞧一瞧看一看啊,押双押单,赛过神仙,付一赔三,欢乐无边!”一个瘦小的中年人蹲在地上,在面前的一块布上晃着个两小碟子,不断翻扣在几粒瓜子上,低声而卖力地叫唤着。
再一瞧高奋进和孙余粮的脸色,不用问也知道结果。张本民挠了挠后脑勺,看看几个上蹿下跳的托儿,知道想要讨回输掉的钱来硬的肯定不行,只好看准了一个年龄大点的一个托儿,伸手把他戳到了一边。
“俺表哥在派出所。”张本民开口就说了这么一句,也不说小碟子底部有胶或手指缝里藏有瓜子啥的。
“啥意思?”那人一皱眉,道:“你表哥是县长又咋了?”
“把钱还给那两个人,就算完事。”
“唉,你这孩子有毛病是不?”
“你要是再装,俺可就真去叫人了啊。虽然这次你们可能一下都跑得掉,但下次呢?”
“嘁,这孩子,真是……”那人挠起了后耳根。
张本民不再说话,扭头就向着公社大院走去。
“唉唉,话还没说完呢。”那人有点急了,不断咬着牙,心有不甘,“行了,不就几块钱么,给你就是,不过可别嚷嚷啊。”
不嚷嚷就不嚷嚷,让他们继续行骗也不都是坏事,起码也能给那些想占小便宜的乡邻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张本民从那人手中接过钱后,便把高奋进和孙余粮提溜走了。
高奋进和孙余粮耷拉着脑袋,很不好意思。张本民倒是没有半点儿意见,这是社会给他们上了一次深刻的实践课。
“记着啊,没恁么多平白无故的好事,以后再碰到了得多想想,不能轻易上当受骗。”张本民觉得还是该说两句的,“被骗几个钱没啥,关键是丢人,不能做头脑简单的人,被人家笑话!”
“唉他娘娘的!”孙余粮跟着开口了,不过他还在琢磨猜瓜子单双的事,“明明是三个,就三个!可小碟子一扣,再一掀,娘的,就成四个了!”
“人家肯定在耍点子呢。”高奋进边说边看张本民的脸色。
“现在你们甭研究那些个东西,要不会容易走歪路的。”张本民手一挥,“还是甭说了,走,下馆子去!”
屏坝饭馆,在公社是有名的,算是公社最好的饭店之一。
高奋进和孙余粮到了门口有点发憷,张本民在后面一人给了一脚。“咱有钱呢,是大爷!”他忍不住道,“即便不做大爷,可也不能像你们这样做孙子呐!”
高奋进和孙余粮一本正经地坐在饭桌前,嗨嗨地笑着。
老板过来了,一看三个小伢子,顿时眉头一皱,不过一想来的都是客,便面带微笑地问道:“吃点啥?”
“你这有啥啊。”张本民手指点点桌子,“先上茶!”
老板又是一皱眉,哟呵,口气还不小,不过也没法子,开店做生意就这样。“好咧!”他干干脆脆地应着,回身去取了壶茶,“现在能说吃啥了吧?”
“西湖醋鱼,有没?”张本民问。
“啥?”老板有点懵。
“你看你,都不懂啥菜名!”张本民摇了摇头,“那糖醋里脊该有吧?”
“糖醋里脊?”老板嘴巴张成个圈,“俺在县城里听说过,可没吃过,更没做过呀!”
“那你这边都有些啥菜?”
“野鸡、野兔、狍子、獾子、山鼠、老鳖、黄鳝、长虫……”
“停!”张本民把老板的话打断,“你就说咋样做法吧,红烧、炖汤、清蒸、白煮、油煎还是爆炒?”
老板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圆了,“这,这位小哥,你,你是从哪来的呀?”
“从哪来的你就甭问了,赶紧上菜!”张本民把头一歪,“这样,来块五花肉,焯水煮,切成方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