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豁鼻子公牛,它底伸出脖子,“哞”地一声闷叫,犄角前探。
这,是战斗前的准备。
童海青不知所措,张本民似乎看到了惊喜,他两眼放光,丢下手中的牛绳,朝豁鼻子公牛跑去。
“嗌,张本民,你要干什么?”童海青惊呼,“你牵不住它的!”
地面很滑,张本民摇晃着身子边跑边道“海青姐你甭管,今个儿俺非让郑建国遭个罪不可!”
张本民站到了豁鼻子公牛旁边,看到对面牛背上的郑建国满脸的兴奋劲儿,嘴角不由得扬起来。他知道怎么让牛兴奋狂躁,学着牛园李大爷的样子,把牛尾巴掀起来,露出一个温和柔软的窝窝,那不是拉屎拉尿的地方,只是一处神经丰富的敏感部位。
对面郑建国骑公牛跑在最前面,眼看着就要冲到近前。
张本民马上拿了根树枝,对着豁鼻子公牛那敏感的地方一抽。
豁鼻子公牛一个痉挛,嗷地一声怒吼,迅即四蹄发力,向郑建国骑的公牛冲了过去。
蹄下生风,溅起一路泥花。
对面的郑建国吓坏了,他知道接下来会是怎样的一场水牛大战,而问题的关键是,他正在水牛背上。
“……”郑建国连连拽起牛绳,希望自己骑的公牛能停下来,但一切都是徒劳。
“吭”地一声闷响,像打雷一样,两个牛头硬生生撞到了一起。
牛角碰击,随即弹开。
郑建国被震得跌滚了下来,刚好落在两头牛中间。
发怒顶斗起来的牛,可不管蹄下有人,它们只知道如何用犄角把对方挑败。
两头牛又顶着犄角冲到一起,一番角力之后,开始左右摆头,用犄角进攻。
郑建国嚎嚎大哭救命,他怕急了,看着头上翻飞的牛蹄,随便一只落到身上,估计就会没了小命。
还好,两头牛打着打着偏到了一边,把郑建国给闪了出来。
此时的郑建国已经昏迷,他的大腿一侧被踩中,扯下好大一块皮肉。
过了好一会,两头牛打累了,也都负了伤。
郑建国骑的公牛,面部被顶了一个血窟窿,没了啥斗志,想停止战斗。豁鼻子公牛却不罢休,然而,暴烈的性子害了自己,它在甩头用犄角猛顶的时候,意外刮到了大石头,结果犄角硬生生折断。
童海青害怕极了,不知怎么应付眼前的局面。
这时,郑成喜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抱起昏在地上的郑建国,急急地送往医院。原来,在两头牛在刚开战的时候,贾严肃就知道要坏事,于是立马回去告诉郑成喜,让他来救郑建国。
半个月后,郑建国的腿治疗得差不多了,医生说再过十天八天的,就可以回家养着。但是,豁鼻子公牛却不行了,因为断角处进了雨水发生感染,再加上救助不及时,细菌入侵到头部,一命呜呼。
这是一件大事,耕牛非正常死亡,大队里是压不住的,必须上报公社,由公社来决断,是不是要上报县公安局来抓人定罪。
郑成喜撂下了狠话,不管怎样,也要让张本民到鬼门关走一遭,因为是他让郑建国差点没了命。
就这样,郑成喜开大会说,张本民害死耕牛破坏生产,说到底是反社会主义、反革命,这样的“坏五类”分子,不管年龄大小,一样得严厉法办。
张戊寅自然要反驳,说张本民还小,根本就不懂事,怎么能和“坏五类”挂钩?
郑成喜说这事到底怎么办,由公社讲了为准,他说的全都是公社的意思。
张戊寅知道是郑成喜搞的鬼,他完全歪曲了事实。
张本民似乎也知道犯了大错,几天吃喝不下,闷闷不乐。
童海青没什么事,本来郑成喜要把她一起裹上,但郑建军不让,说只要童海青一天不嫁人,就有一天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