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把他高高举起来又放到肩膀上扛着的人了。
“哇”地一声,张本民哭得睁不开眼。
奶奶把张本民领回了家,她红肿的眼睛已经没有了眼泪,只是不由自主地嘀咕着,“咋没就没了呢,多大的一个活人,还真的说没就没了。”
奶奶重复着这句话一个多月,躺倒了。
为了更好地照顾老人家和张本民,魏春芳带着童海青搬过来住。
嗐!
火辣辣的九月,伴随的是火辣辣的苦痛。
奶奶渐渐能下床了,她问魏春芳,“你那房子,就空着?”
“先空着,等嘎娃长大了,看看再住回去。”
“俺啥时能长大?”一旁的张本民问。
“很快。”魏春芳把张本民揽在怀里拍了拍,“很快的。”
“快就好!”张本民好似松了口气,“等俺长大了还要做很多事,郑金桦是要狠揍一顿的,她太坏,不让任何人跟俺玩。”
“别说那些,等你长大后,也许什么就都变了。”
刚巧,这时郑成喜从大门口经过,张本民抬头看着魏春芳,道:“长大了俺还要揍死郑成喜,是他害死了俺爹,还经常欺负你。”
郑成喜听到了,返身走到门口,鼻孔一哼,“屁娃子,俺咋害死你爹了?!死了老子还瞎胡说话,赶紧哭吧你!”
魏春芳不想招惹郑成喜,拉着转过身,不理他。
郑成喜不罢休,咳嗽了声,道:“春芳,俺有两句话。”
魏春芳知道郑成喜的心思,无非是想占便宜,她厌恶、痛恨之极。郑成喜闪进院子,小声道:“春芳,你死了男人,过日子不容易,要不俺帮你调个轻松又多挣工分的活?”
“还是留给你自己吧。”魏春芳道,“我想我还不能忘记我男人是为什么死的。”
郑成喜脸一沉,“魏春芳你可把话讲清了,难道张戊寅的死跟俺有关?你可甭血口喷人,小心俺告你污蔑罪!”
“是不是都是你说的,我可没讲半个字。”
“你……哼!”郑成喜一甩手,转身便走,“真是不识抬举,往后有你们好看的!”
郑成喜说到做到,他让老孙头把二生产队挑大粪的活给了魏春芳和童海青,张本民因为年纪小,不算劳动力,算是逃过一劫。
每天进家门后,魏春芳和童海青第一件事就是到墙角洗澡,她们并不刻意躲着张本民,只是会对他说:嘎娃进屋去,我们要洗澡了。
张本民有时装作听不见,低头依旧自己玩自己的,很投入的样子,仿佛根本不会看她们洗澡。魏春芳便放下心来,对童海青说洗吧。
童海青知道张本民的眼睛会瞟过来,但也装作不知道。
难免有露馅的时候,有时张本民看愣了,直勾勾地盯着好一阵,被魏春芳发现后便赶他进屋去。这时的他便乖乖地钻进屋子,但还是会踩着凳子在窗户上露出个脑袋。
“看来以后得注意了,到屋里洗去,嘎娃这孩子老是看不是办法。”
“是啊,又不能把他赶出去。”童海青低着头说。
“要不咱们在墙角竖一道篱笆幛子,挡一下就好。”
“嗯。”童海青点点头。
篱笆幛子竖起来了,但没过些日子便无用场,彻底失实效。
十月,金秋送爽。
田里高粱泛红,稻穗也压弯了禾秆的腰。
岭东大队的人欢腾起来,不仅仅是因为到了收获的季节,而是上面来了通知,什么批斗武斗罚生产,要慎之又慎,能不搞的就不要搞。
因为,国家上四个闹事的,都被抓了。
此后,魏春芳和童海青不用再整天去挑大粪,也按正常顺序出工,用不着一天洗两遍澡了。
这算是一种胜利。
魏春芳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