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做代课教师有一段时间的王一玲,是专门来感谢张本民的,并且提出让他重回校园,以专注的态度认真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
张本民挠起了头,他无法拒绝,毕竟这在别人看来是多么光明与正统的大道。“王老师,俺是也准备再坐进教室的,不过现在还有几个事情没处理完。”他点着头说。
“那就好。”王一玲颇为欣慰地道,“你天资聪明,更应该好好珍惜。”
“多谢王老师鼓励,俺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张本民说着,转了个话题,“王老师,现在学校对学生的考核,除了学习成绩,还有啥?”
“好像,也没别的了。”王一玲皱起了眉头,“其实还应该有更多评判标准的,起码德智体美劳在总体上得平衡一点,或多或少都有所体现。”
“那俺得找校长聊聊,必须把考核标准严格地调整一下,哪能只以学习成绩作为单一评判为准呢。”
这话不是随便说说,张本民自有一番打算。
先找刘胜利,起个头。
“刘哥,新官上任三把火,别的先不说,首先要把咱们岭东大队的精气神给整上去。”张本民去了大队部。
“行,俺听你的就是。”刘胜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几天俺有点翘尾巴,抖和得不轻,这会儿是该干点实事了。”
“正常,人逢喜事嘛,所以俺也没说你。”张本民不想耽误时间,“言归正传,你马上制订一个岭东大队的文明乡风民约。”
“啥,文明乡风民约,约啥?”
“各种脏话,不许再说了。”张本民扳着指头,“狗日的、日他娘的、灰吊操的、骚愣傻呆各种比养的、杂种等等,绝对不许再用来骂人了。”
“嘿哟,这事啊,难,应该会很难。”刘胜利眉头一皱,道:“管着天管着地,管不着人家拉屎放屁,就咱大队的人,张嘴骂人比放个屁还简单,你说,咋管?”
“背地里说脏话当然没法管,但在大街上一点都不回避地叫骂,那是不行的,得管!”张本民很坚决地道,“俺拟个小草案,到时你录个音,赶紧在广播里反复播放,还要在大街小巷张贴布告。”
“就是先让社员们都知道这个事,是吧?”
“对的,接下来就是具体的处罚措施,大概分两种,一是罚款,二是当众检讨。”
“罚款估计没人交,当众检讨也不太可能。”刘胜利摇了摇头,“难呐,真不是一般的难。”
“罚款不交,可以加在三两五钱里,实在不行就跟分口粮田挂钩,凡是那些违反规定的,到期后就给他们分差的地。”
“这个可行!”刘胜利眼睛一亮,“可挂钩的地方多着呢,一年到头的各种补助也不少!”
“还有个关键的。”张本民歪嘴一笑,“跟孩子在学校的表现也挂起钩来。俺马上就去趟学校,跟校长商量一下,凡是家长说脏话骂人的,由大队统一报到学校,然后扣子女们的综合表现分数。那样一来,如果平常不注意,就是期末考试双百分,也不一定就能得三好学生奖状。”
“那不最得力了嘛!”刘胜利来了信心,“你放心,这事儿啊,俺能办下去!”
“擒贼先擒王,你先估摸一下大队里有哪些刺头,比如汪益堎、曲合业,包括损种羔子贾严肃……”
“唉,插个话。”刘胜利挠着头道,“损种,算不算骂人的话?”
张本民一愣,马上就明白了过来,扭头笑道:“算!不过嘛,刚才俺是属于私底下说的。”
“你甭误会,俺不是说你违规了,就是想弄清哪些是脏话,因为俺搞不巧也会说,假如哪次不留神在公开场合说了,不就不好了嘛。”
“嗯,还甭说,你还就得带头犯一下子!到时你不但要交罚款,而且还要公开检讨,来个双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