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不敢有丝毫松缓,到达近处一个小山顶时,张本民已气喘吁吁,秦义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照这么个速度,我,我怕是跟不上了。”秦义哈着腰,扶着树干,大口而急促地喘着。
“尽力吧,我们一直朝东面走,那里山深,穿山路有好几条,过往车辆多,脱身的机会也多。”张本民拍拍秦义肩膀,“实在累不行了,再休息!”
“嗯!”秦义一点头,直起身子,跟上张本民继续前行。
天蒙蒙亮时,张本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已近乎虚脱的秦义,摇头叹了口气。
秦义知道自己拖了后腿,一屁股坐在地上,让张本民先走,不能因为他而失去最佳逃生时机。
张本民自然不会把秦义扔下,他也坐了下来,说那就从近处的穿山路寻找机会,伺机爬上途经的货车,起码要离开汉州地界。
这一点张本民很明白,看守所塌陷事件不是小事,公安会集中精力清理,所涉及的在押人员很快就能查清,作为即将执行死刑的他和秦义,必定是排查重点。
天亮之后,便很有可能被确认,接下来,就是全城缉拿,到时各交通和治安卡口都会有警察严防死守,那时无论借助什么交通工具,都很难顺利通过。
歇息了十分钟,两人重新上路,半个多小时后,在一条穿山路拐弯处旁的树丛中停下。
“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吧,两个人在一起总归不方便。”秦义的这一决定有些沉重,“不知道此后还能否相见,毕竟这一别,咱们都要隐姓埋名。”
“见与不见又有何区别?只要好好活着就行。像我们这样的,不能看太远,顾好眼前,活在当下。”
“也是,前途未卜,走一步看一步。”秦义叹了口气,“只是不能报答你,让我很遗憾。”
“我是把你当兄弟看的,什么都不要说了。”
“再怎么样也要知恩图报,如果有机会,我会的。”秦义似是释然,做了个深呼吸,“好吧,就这样了,谁先走?”
“你先走。”
“好的。”
“哦,有一点千万记着,别急着回来看你老妈,那非常危险。”
“我知道,等稳定下来再说,起码要过了这个风头。”
这时一辆货车从远处驶来,到跟前的转弯处时放慢了速度。张本民一拍秦义的后背,秦义便从树丛中窜出,猛跑几步抓住货车尾部的绳网。
眼望秦义跟着货车消失在茫茫山色中,张本民心头卸了不少胆子,现在一个人行动要轻松得多。
可该往哪里去?张本民又有些犹豫,兴宁已经让人有所忌惮,在他看来已成凶险之地,竟然在那里稀里糊涂落入警方之手,而且还是在“工作”中,问题到底出在哪儿?是在沈时龙身上,还是因为那个刚接触的“明叔”,或者是其他原因?
张本民想到了牢头于猛,在同一监室时他曾介绍在春山混社会的朋友宋超光,是否可以借助落个脚?不过,那样一来,在春山范围内生活,那将会是怎样的暗无天日?
不管怎样,张本民不想茫无目的地流窜,无论是在哪里藏身,总要先找底实的人联系下,有个暗中协助会更好些。
蚊子是不二人选,找他要争分夺秒,因为用不了多久,他很可能会再次成为监控重点。
张本民换了个方向,同样借助货车进城,最后在一家企业存货处的门口偷偷跳下车。
此时,天已放亮,但路上行人并不多。
出于绝对安全考虑,张本民把蚊子假想成已是被监控的对象,他小心翼翼地乘公交转车,直到上午快九点钟的时候,才来到蚊子家租住处的路口。
下车后,张本民躲在公交站台后面,利用假装看站点指示牌的机会,把路口和巷子里的情形观察了个仔细,发现一辆可疑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