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趴伏在地上,虽然抖得厉害,但是话却还算是说的利索:“另一个遍体青痕,出来也不怎么哭,还是我拍在屁股上,倒提着才哭了出来,那也没什么精神。这个小姑娘正是伺候的人多的那位夫人生下来的,因为觉得养不活,我还觉得可惜,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偏偏或许不长寿,所以我还帮她把身上擦洗了,拿了小被子裹好了,我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位小姐腰窝处有一块棕褐色的胎记的。”
众人都静默一片。
秦大人有些尴尬的卷着手咳嗽了一声。
这么说,苏邀是不是苏家的四姑娘,只要验一下就能清楚了。
那也好,验过了就清楚了。
众人也都是如此想的。
秦大人正要发话,沈夫人就忍不住怒斥:“你胡说八道!我们从来也没在幺幺身上见到什么胎记!从她落地起,就是我带着她的,难道我不知道?再说,什么毫无力气,浑身青斑,那也是你信口开河!她分明好的很!”
沈夫人气的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样,看着苏邀只觉得女儿可怜。
若是能够再来一次,哪怕伯府说破天,她也不会再把苏邀送还了,既然不要,为什么一开始要巴巴的来接?
苏四太太眉目淡淡的,冷冷的道:“她身上的确没有什么胎记,这一点,一验就知道了。沈家夫妻早知道这一点,如今才会砌词狡辩。”
秦大人觉得自己的头要秃了。
他看了一眼边上镇定自如的苏邀,心里忍不住有些迟疑,又厉声问那个稳婆:“你可知道若是证词作假是个什么罪名!?时隔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连孩子身上有胎记这样的事都还记得?!若是你记差了,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稳婆被吓得几乎要跳起来,急忙道:“不会错,不会错!那天晚上生产,恰逢到处都有什么土匪被官兵捉拿,大家虽然忙忙乱乱的,但是两家给的赏银都多,尤其是这位贵太太,她家给了我五十两银子!五十两,是我家三年的嚼用了,我因此才记得清清楚楚的.....”
秦大人有些犯愁。
现在人证也有,稳婆跟苏三太太都是人证。
物证也齐全,稳婆跟苏三太太和沈夫人都说苏邀身上根本没什么胎记。
那就是说,苏邀真不是当年那个在兵荒马乱中生下来的孩子。
他又看了一眼边上的萧恒,正要开口,萧恒却轻轻笑了一声。
不过是这么一声,整个公堂就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
杀过人见过血的人身上的气势是不同的,尤其是他还是有名的杀神,哪怕他平常笑盈盈立在那里,也自有一股常人不能比的威压和煞气,何况如今他虽然脸上在笑,眉眼间却阴霾重重,看上去就不好接近。
“一个稳婆而已。”萧恒沉了脸:“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苏三太太竟然还信了,难不成她的话是什么金科玉律,比你自己的女儿还值得相信?”
他指着那个稳婆,漫不经心的轻轻挑了挑眉:“当初苏三太太是在奔赴太原的路上临时生产,你离得那么远,谁把你找到带回来的?苏三太太?苏三太太好端端的,为什么忽然疑心起自己的女儿身世?”
苏三太太梗着脖子,别人怕萧恒,她却半点不怕。
苏邀这个死丫头无非就是仗着有萧恒在背后撑腰,才对着她这个母亲如此肆无忌惮,没有半点尊重。
还有苏家那帮人,不也一样正是因为萧恒在背后,才会高看苏邀一眼吗?
反正都已经是这样了,没有现在的这件事,苏邀对她也一样形同陌路,那她还顾忌什么情分?
苏三太太不大耐烦了:“皇长孙殿下,您虽然身份尊贵,可难道连这种臣下的家事也要管?我之所以疑心苏邀不是我自己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