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略写来的一封信,只说一切尚好,让钟何一定要注意安全,多加注意囚犯周围,务必将其安全押回京。
字面上的笔迹看起来像是匆匆而作,能想象得出当时牟略写信时的匆忙。
看到这番话,心头的不安彻底坐实,颜非谨只感觉每一刻钟都是如此难熬,呼吸似乎都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从钟何那里匆匆出来以后,颜非谨立刻执笔写信。
颜颂不知他急急忙忙要干嘛,问也不说话,看见颜非谨拿起笔,便熟门熟路地给颜非谨磨墨。
颜颂也懒得问,等颜非谨写完,这才窥见是写给许轻舟的信,心里顿时惊讶不已,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这两人不是一向不喜对方吗?
每次颜非谨提到许轻舟的时候就一脸轻蔑,觉得这人不学无术不说,整日闲得没事干还只会找他麻烦,只要有许轻舟在的地方,颜非谨一般不会凑上去。
这倒不是说颜非谨怕了许轻舟,而是懒得与许轻舟耍猴似的在别人面前比来比去,平白成为他人谈资。
不过现在他怎么会主动写信去给许轻舟?
颜颂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很容易就想到了缘由。
这两日他可注意到了,他家公子尤其不正常。
有时会独自一人坐着坐着便无缘无故发笑,有时却又愁眉苦脸,不知在想些什么,问发生了什么也不说,随后,不一会儿,他自己就又笑起来了。
颜颂都怀疑颜非谨可是撞上邪了,暗自决定,若在路上遇到一个什么庙一定要拉着公子进去拜一拜。
颜颂刚想起了要拉颜非谨去拜佛,颜非谨便毫不留情地将他的思绪打断,道“你现在去最近的一个驿站,无比给我将这封信送到许轻舟手上,之后到下一个驿站跟我们汇合。”说着,就怀中拿出一块玉一块塞给颜颂。
“公子,你不是一直不喜欢许大夫吗?为何?”颜颂后面的话没说出来,颜非谨本就着急,看颜颂还问,眉间的褶皱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事态紧急,别的先别问,回来我跟你说。”颜非谨道。
颜颂看颜非谨神态着急,再也不敢耽搁,立刻告罪一声便拿着信以及那块玉跑了。
颜非谨心中已经猜到战冰出事,然而此时,除了求助许轻舟便再无办法。
等许轻舟消息的时间里,总会忍不住想战冰,时常神思恍惚,之后每晚都会梦到战冰满脸是血的模样,脸色渐渐憔悴不少。
到了怀中城,见到颜非清,许轻舟的信才姗姗来迟,颜非谨这才知道战冰被刺杀而命悬一线的事,看完信后,他的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
战冰被刺杀当晚,经过一番忙活,总算将战冰的小命救了回来。
到输血结束之后,许轻舟已经顾不得什么贵公子形象,直接就这样坐在了地上。
手上、衣服上,甚至脸上还沾满了血,董小青看着他的样子都觉得恐怖。
不过刺客的董小青心里那还管什么恐怖,在她眼里,许轻舟就是战冰的救命恩人,自然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战冰一时还醒不过来,董小青虽然也跟着忙活了许久,却还是在第一时间给许轻舟拿了座椅。
牟略看着这一幕,满嘴酸涩的同时又很无奈,董小青这怕是看上许轻舟了,指不定这会儿在心里在琢磨要怎么将许轻舟永远留在战冰身边。
平时若有这么一个人在战冰身边,战冰可就相当于多了一个保命符。
不过像许轻舟这样的世家子弟,恐怕没那么好忽悠。牟略下结论。
人家为何要放着好好的闲散人不做,偏要来你这穷苦的军营给你做一个行脚大夫?
除非这里有什么能够吸引他。
然而许轻舟此人,似乎除了对漂亮的姑娘感兴趣之外,也就只有医术能引起他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