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责怪朕?怪朕没有替你主持公道,怪朕包庇皇后?”李识寒忍不住上前一步,一上来就抛出了一堆问题。
唐卿冰却淡定如斯,双手合十,缓缓摇头,“前尘往事皆如云烟,陛下再问贫尼这些,已然不妥。”
李识寒宽大的袖子被他甩在身后,他脸红脖子粗,怒吼道“朕管他妥不妥,朕只是在问你,可是在责怪朕?”
“陛下乃一国之君,贫尼怎敢责怪陛下。”
李识寒顿时气得头顶冒烟,牙齿被磨得咯咯作响,感觉憋屈极了,好似他出尽全力打出去的一拳落在了棉花上,被软绵绵地弹回来。
他的愤怒,他的着急,没人看得见。
“你可知你这是犯了欺君之罪,你是朕的妃子,朕没有同意你出家,你便不能出家。”
唐卿冰看了一眼李识寒,眼里的悲伤一闪而过,随即掀开下摆跪在地上,双手交叠放在额前,俯身道“恳请陛下降罪。”
李识寒想发火,入目之处却没有看见一样能供他发火泄愤的东西。
他拿出了毕生忍耐力,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欺君之罪,严重者,可诛九族,你就不怕?”
唐卿冰依旧无动于衷,俯在地上道“恳请陛下降罪。”
李识寒被她油盐不进的态度彻底惹恼了,气极反笑,接连说了三个好,“好,很好,好得很啊,你这是在逼朕,既然如此,朕如了你的愿。”
李识寒朝外喊道“来人,将冰妃押进宗人府,以待定夺。”
御林军统领低头领命,抱拳铿锵有力道“是。”
俯身在地的唐卿冰抬起头,站起了身,抬眼轻飘飘地看着李识寒,眼里似有若无的悲悯刺得李识寒胸闷气短,那眼神好似在嘲笑。
嘲笑他一个帝王,却总是抓不住所爱,注定一辈子孤家寡人。
等人被带下去,李识寒再也没忍住,拳头突然砸在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鲜血顺着墙壁往下流。
“陛下?”李识寒身边的贴身总管试探性喊道,见李识寒还是阴沉着脸不说话,小心翼翼看一眼,走上前去,语重心长道“陛下这又是何苦呢?”
“陛下的手流血了,我给陛下包扎吧。”
说着,也不等李识寒说什么,摇着头叹了口气,朝身后招了招手,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太监立刻端着药酒纱布走来。
手上很快就包扎好了,一只手被包得严严实实,李识寒低头看一眼,对此不置一词,只冷着脸道“走吧。”
便带着一群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醉央宫。
才过了一日,李识寒便问“冰妃进去过久了。”
贴身总管一愣,随即很快答上来“贵妃娘娘进宗人府,已经一日又两个时辰,进宫的时日也有三年了。”
李识寒点点头,道“原来这么长时间了。”
大总管站在一旁笑眯眯的,却未说话。
“你说坐上了这个位子,是不是就注定要孤家寡人过一生啊,朕,可是想要的要多了?”李识寒搁下笔,突然发出疑问。
大总管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他一个阉人,哪里敢妄言帝王之事,便道“陛下何故发此疑问?”
李识寒摇摇头,自嘲地摇摇头,道“没什么,朕只是突然由此感慨罢了,继续磨墨吧。”
大总管福了福身子,低声道“是。”
到了第二日,去查冰妃之人来报,说冰妃在这世上早就无亲无故,她七岁死了爹,八岁死了娘,祖父祖母早已仙逝,后来流浪在外,被一江湖人收养,传授些武艺强身健体,四年前,那江湖人也已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识寒是震惊的,他甚至才察觉过来,这么个姑娘孤身一人,在这世上无亲无故,而他作为她的丈夫,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总是对她用完就丢。
李识寒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