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千军万马的战场中闯出来的人,最宝贵的是命,最低贱的也是命。眼看再打下去终究难逃一死,战冰突然想开了,要么死,要么,半死不活。
心中万般不舍化作修罗的殊死一搏,黑衣人被她突如其来的不要命打法唬住了,一时没能调整好节奏,瞬息之间被战冰杀掉三个人。
她的招式大开大合,狠辣无情,可早已看出眼前的“秦夫人”不过是强弩之末,于是他们也不着急,只要等着就好。
以目前的局势,若这群人想不到以车轮战耗死她,战冰才会觉得奇怪,她见对方也不围着她的,一个接着一个上来,打算就这样耗着她。
若她没有一开始就杀了为首之人,想必也不会拖到现在才动用车轮战。
战冰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见有什么地方还能看见原来的颜色,若再这么耗下去,死亡不过是早晚的事。
战冰决定杀出包围。
在杀掉一个黑衣人之后,战冰没有再等下一个人填上来,身影一闪,瞬间来到黑衣人面前,森寒的剑光被月亮照得如同不详的血玉眨眼间倒下一人。
战冰正打算大开杀戒,突然听到前方传来马蹄声。
黑衣人也相互对视,立刻围住战冰。
战冰的左右胳膊瞬间又多了两道伤口,闻却依然被她牢牢握在手中。
马车赶得很急,踢踏声越来越近,在黑夜中,战冰看见一身白衣的颜非谨从月光下骑马而来,手中拿着一根木棍,不管不顾冲过来。
欣喜才刚刚爬上心头,担忧已经飞到嘴边,还未等她开口问他怎么来了,颜非谨已经横冲直撞过来了。
围着战冰的黑衣人不由得后退,战冰趁机不退反进,在黑衣人未来得及反应之前,已经跳上了马背。
她搂着颜非谨,湿答答的衣物贴在颜非谨洁白如新的衣裳上,夹了一下马肚子,战烈顿时跑得飞快。
身后黑衣人的箭矢随风而来,战烈跟随战冰在无数的厮杀中活下来,对于这种情况驾熟就轻,很快就载着两人跑得无影无踪。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在客栈集合吗?”走远了些,战冰才来得及问。
颜非谨没有回答,而是问“你必须马上止血。”
”没事。”
“你身上的血已经浸湿我衣裳了,你确定没事?”
颜非谨这明显有些不满的语气,令战冰顿时不敢再说没事之类的话,她立刻改口,“疼。”
“我带你去医馆。”
颜非谨的声音温柔极了,战冰心也跟着软成了稀巴烂。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跟我自己说过,从今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再不会放开你的手。”他压重语气道“我再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伤,离我而去了。”
战冰那张总是妙语频出的嘴顿时张了张,没能说出话来。
喉咙山下滚动,战冰笑道“哪儿那么严重。”
“很严重,”颜非谨打断她,认真极了,道“若你在我面前出了什么事,即便不能死在黑衣人手下,我也会死在自己的剑下。”
战冰“不是,你这什么意思?”
她知道颜非谨对她太过于紧张,总是恨不能让自己长出一百双眼睛,每双眼睛不仅能看着她,还能帮她识别危险,凡是他觉得危险的的事情,他总是想方设法让她避开。
战冰理解他的心态,可有时也觉得他太过草木皆兵,直到现在,才知道,他甚至将她看得比他的性命还重要。
武将最不值钱的就是这条命,终日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下意识的,也就不将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儿了,可现在有一个人告诉她,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背负一个人的性命活着,太累,可战冰却觉得还挺不赖,好像两个人彻底融为一体了,就算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