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里,他终于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梦寐思念的妈妈。
梦境中的妈妈和年幼时候的记忆里的妈妈一模一样,说话都是柔柔的。妈妈的手掌很细很滑,抚摸在自己的脸上就像拿天鹅绒擦拭脸颊一样绵软,这是一种被溺爱的错觉,如同襁褓里的婴儿在吸吮的同时感受那带着体温的血脉牵扯。
“...妈妈...妈妈...”浑身烧成热炭一样的陈牧在王皇后的怀里不停的呓语道,“...不要离开...我和爸爸...小牧会...会...很听话...”
“妈妈...妈妈...“
......
有位哲人说过,人类与自然界其他动物之所以有区别,是因为人类有同情人。
看着怀里已经奄奄一息的陈牧,用尽最后的力气紧抓着自己的衣袖,不停的喊着全人类口中那个最神圣的字眼“妈妈”,王皇后的眼泪就没有干过。
这哪里还是那个豪气干云、智计百出、救黎民于水火的陈岩松?!
这分明是一个被遗落在无人角落的野草,在寒风中殊死挣扎!
王皇后就像抱着婴儿一样紧紧的抱着比自己高出不少的陈牧,那一幕虽滑稽但却是人类最伟大的情感。
母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弥足珍贵的东西。陈牧从6岁的时候就永远的失去了,但是阴差阳错的是,时光到了两个千年以前,他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有一个叫王静初的女人却又一次给了他。
当王皇后的目光如刀子一样刺向鲍荣的时候,身形已经有些佝偻的鲍荣恨不能蜷缩成一只深秋的刺猬。
那是一个男人在自己深爱的女人面前做错事时的卑微,虽然他早已失去了男人引以为傲的裤裆里的那三两肉。
在试图第三次躲开王皇后的目光而失败后,鲍荣伸展开了身形,一股凌冽的杀气又一次弥散在这个狭促的空间里。一身黑衣的鲍荣就像一只黑豹一样,目光如炬,杀人无形。
王皇后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此刻的她就像是那只浑身羽毛都张开的老母鸡,明知不敌却依然向比自己大了好几倍的雄鹰冲去的老母鸡。
那是带着光和热的、燃尽世界息息不灭的生命之光。
鲍荣颓然的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确定这个世界还要再多一头异兽?”
“他不是。”
“二十年前你说过同样的话。”
“他和他不一样。”
“自欺欺人。”
“你今天非杀他不可?”
“二十年前我已经犯了一次不可饶恕的错误。”
“我求你都没有用吗?”
“...我欠你的已经都还清了。”
“我必须救这个孩子!”说这话时王皇后将深陷昏迷的陈牧抱的更紧了,就像一个妈妈抱着刚出身的婴儿一样。
“理由!”
“...制衡...”王皇后嗫嚅了几次,终于说出了这两个字。
这虽然只是两个字,但是却像射向他身体的两颗炮弹,一瞬间就将他的全部执念击成了粉戢。
他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根长约数寸的银针,扎在了陈牧的百汇穴上。
王皇后发现怀里的陈牧的脸色明显的发生了变化,从潮红中带着青灰变成了粉红,体温也渐渐变得正常,不再是一颗就要燃烧殆尽的火球。
“谢谢你!”王皇后眼中噙着泪水向鲍荣诚挚道谢道。
“唉!”鲍荣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但愿你这次的选择不会再错了,另外告诉这孩子,让他一定保护好刘婴。”说完他脑袋一垂,心灯熄灭。
熟睡中的陈牧当然不知道,那个叫鲍荣的老妖人通过一根细细的银针将一种在后世人来看不可能存在的叫“气”的东西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