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景和窗花发愣。
我会在御花园站着,看很久的夕阳。
除了在雍正爷面前之外,我的话变得很少。虽然我会点头微笑,同意任何人讲的任何话。
这么过了几天之后,我知道,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苏公公、许姑姑和千语,总有一天会觉得我有变化。我不想任何人知道我的变化。
所以,我开始集中精力,努力让上述情况减少。
这种紧张和慎重,十分耗神。
我常常要集中精神,将别人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放入脑中进行处理,然后再加以执行。
只要稍微松懈,我便会走神。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吱呀作响,勉力支撑。
这样的情况,终于没能维持几天,因为它引发了一次小小的危机。
那一天,我坐在御书房的偏厅里做针线,雍正爷在隔壁办公。
外面正夕阳西下。
我一边一针一线地给那位爷的一件坎肩锁边,一边抬眼看着窗外的火烧云。
短短一刻钟,云彩变换着她的形状,颜色。其变幻是无穷的,正如这人间事。
看够了窗外,我收回目光。
我将针从头发上滑过,这样它可以沾上发油,容易入针顺利。
我将那件坎肩拿起,凑近到眼前,看它的针脚是否细致均匀。
每一针,我都很用心。
突然,有什么东西砸落到我的身边,猛地一响。
我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抬眼看去,雍正爷满面怒色地冲我走来。
我有些惊慌地站起来。心里有点害怕,轻声问他,
“万岁爷,您有什么事?您找阿诺吗?”
他快步走到我的跟前两步站住。
我发现,掉落在我跟前的是他时常拿在手中把玩的一个镇纸。好在没摔碎。
“朕让你到隔壁给朕磨墨,喊了三四遍。朕以为你在这里睡着了。”
我赶紧蹲下身子,给这位爷道歉。
“万岁爷,是阿诺的错。阿诺刚才在缝您的这件衣服,正在对比阵脚,一时没听见。“
他盯着我的眼睛。
我有些惊慌地抬眼看着他。
他一言不发地走了。
那天晚餐,他没有在乾清宫用。
晚上,苏公公说,万岁爷去了皇后娘娘那里。
第二天一早,苏公公说,万岁爷带领他的侍卫们去了围栏猎场狩猎。
我并不觉得,这些事件与前一天他抓住我开小差一事有什么太大的关联。是的,他也许有些冷淡我。但这也是自然的反应。他喊我,我不应。这种感觉肯定不舒服。所以他让我见不到他,这也是一种很可能的惩罚措施。
可是,这种惩罚措施,对那几天的我来说,却是好事。
于是我跟苏公公和许姑姑告了假,说我头痛想睡一觉。于是,没人来打扰我。
等躺到了床上,我又睡不着了。
我盯着青色的帐顶,一动不动。
我觉得苦闷,但是也躺得有些无聊。
于是我坐起身来,去找出年贵妃送我的那只吉他琴,轻轻拨动琴弦。
如今我已经不介意当着雍正爷的面来弹此琴,即使我只会弹几句流行歌曲,或者一两句其他的什么。但是,我却失去了这样的心情。
会弹一两句此地听不到的音乐,又有什么呢?
这里有那么多的人,琴艺高超。
可是我忘记了,音乐的第一目标,不是为了感动别人,她是为了倾吐自己。
我的手指,好像黏在了琴弦上。她象是有自我意识一般,弹起了献给爱丽丝的第一句。
那是我会弹的唯一一句,我觉得让人最伤心的那一句。
我反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