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着,“高鹏走的时候,你来找我们,说给我们当孩子,伺候我们到老。说真的,你不是我亲儿,真没指望你什么。现在你这个样子,既然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要管你。你跟着我们回家去,我把医术传给你。将来,你开个药房,不愁没一口饭吃。”
“爸,我学不会”,乔晖低着头。
“学不会就用心学”,老爷子沉着脸,也沉着声。“当兵的,还怕这点苦吗?既然活下来了,就好好的活出个样儿来。少了一只手怕什么!”
老太太从病房大楼里走出来,手里也拿了件外套,看着爷俩在院子里,定了定,还是走过来,嘴里说着“怎么在这里?当心着凉了”。
爸爸扔下烟头,踩了踩,像是下了决心,“就这么定了,明天出院,回家去”。
妈妈笑着去看乔晖,笑容里充满了酸楚,“回家好,回家好,终于能回家了”。
隔了一年多,再回到这个家,乔晖已经开心不起来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呆愣愣的一天又一天。有时候,特别恍惚,仿佛窗边那个凳子上,还坐着那个迷迷糊糊的小姑娘,刚刚睡醒,红扑扑的脸颊,嘴角亮晶晶的。可是,一晃眼,她就不见了。
乔晖每天的事情,就是给手机充电,关机,再开机。
看着墙上的挂钟,掐着时间,上课时间开机,盼望着收到移动的短信。可是,短信越来越短了。再以后,白天,无论自己开机多少次,关机多少次,都收不到提醒短信了。乔晖害怕了,打电话问红柳,红柳在跑车,小刘已经跟了他,两个人往返江苏和新疆的路上,听电话里的红柳,轻松愉悦从听筒里传出来,乔晖心里空落落的。红柳让乔晖自己打1860问问,看是不是全时通业务取消了。
乔晖打1860,电话里让普通话请按1,乔晖想去按,手机却不听使唤,从腿上滚落下去。乔晖低头去床下拣手机,深深的挫败感从心头涌上来,不禁将头埋在被子里,狠狠的哭了一场。
晚上,看着挂钟,等到11点,乔晖才敢开手机。心里默默念着阿弥陀佛,希望菩萨保佑自己能收到一条全时通的短信。不过,菩萨从来没有对他的请求置之不理,每天晚上,都能收到几条提示的,看时间,就是她下晚自习回家的路上吧。
爸爸妈妈没有逼迫自己起床做事,按部就班的晾晒草药,开门坐诊。来家里的都是老熟人了,看到乔晖,无一例外的都面露惊讶,然后视线停留在他空荡荡、晃悠悠的左袖上,叹口气。
乔晖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怎么样继续下去。大队长来看过自己,指着自己有名无实的耳朵,怒气冲天的看着乔晖。乔晖知道,他不比自己好多少。失聪之后的他,挣扎了很久,最终转业回了老家,在渭南开了一家早餐店,跟自家兄弟一起,卖搅团。乔晖看着他,一脸的沧桑,再也不复当年手握微冲的风采了。
大队长原本就话少,失聪之后,听不见了,似乎语言功能也丧失了。来陪了乔晖几天,啥话没说,临走,往床头柜上扔下了个包,头也不回的走了。乔晖捡起来打开看,十万块钱。
元旦的前一天晚上,乔晖静静的坐在窗前凳子上,学着孔意的样子,弯腰,低头,侧脸,将脸伏在叠好的军装上。那是高鹏的军装,冰凉的扣子贴在脸上,眼泪忍不住落下来。
今晚,没关手机,乔晖盼着能有电话打过来,可是等到11点,还是没有。
手机响了,乔晖震了一下,去拿手机。一条未读短信。
“语文133,数学101,英语145,文综277。第一。”
什么称呼都没有,什么祝福都没有,就简单的几个字。可是,乔晖抱着手机,将脸埋进军装里,嚎啕大哭起来。
孔意攥着手机,等待回复。
听陈文静说,新出的一款夏新手机,发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