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东义穿着一身大棉睡衣,脚上一双棉拖鞋,显然也是来的匆忙,他看到潭思齐光着脚,忙把自己的鞋脱下,叫潭思齐穿上。
潭思齐一直盯着抢救室大门,没有听到严东义的话,严东义蹲下,看了看潭思齐那只脚拇指,只是指甲撞到了,有点渗血,并无大碍,于是他把潭思齐的脚抬起来,要塞进他的棉鞋里。
潭思齐这才反应过来,把脚收回,抬头看着严东义“严老师,我不冷。”
严东义没有功夫跟他拉扯,直接下命令“你要是不穿你现在就回学校去!”
潭思齐没有办法,只能把脚塞进鞋子里,“谢谢老师!”
学校后山第一时间被封锁了,那对情侣天还没亮就被请去问话,他们原本并不打算公开恋情的,结果却莫名其妙被弄得世人皆知。
男生21岁,在念大二,女生刚满18岁,在念中专,两人都是成年人了,警察也不好说什么,了解完情况,知道他们与伍秋雨割腕事件并无直接关联,叮嘱他们以后要注意安全不要随便在外面露营,就通知各自班主任来把人领走了。
学校通知了伍秋雨的家长胡萍,胡萍一听差点就晕过去,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电话打给了胡丰,胡丰下乡考察去了,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他叫胡萍不要急,他马上给妻子韩露打电话,无人接听,他又打给胡恩。
胡恩第一个赶到医院,他到的时候伍秋雨正好从抢救室推出来,她已经醒了,面色如雪,床头挂着血袋,鲜红的血液在导管里一滴滴掉落,与她的苍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胡恩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一阵剧痛,十几天前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孩子不太对劲,却不曾想她竟一脚迈进了死亡之谷。
伍秋雨的病床推出来,几人就围了上去,胡恩抓住伍秋雨的手“傻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伍秋雨抬眼环视一周,看到了舅舅,严老师,潭思齐,还有徐明亮,她忍不住嚎啕大哭“四舅!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死!”
胡恩眼角湿润,“没事了,没事了,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伍秋雨被转到病房里,医生建议先住院观察,等她情绪平稳一些再去精神卫生中心做个评估。
韩露给胡丰回电话的时候伍秋雨已经脱离危险,于是她在家煮了粥给伍秋雨送去。
胡萍和伍秋思坐了早上最早一班车赶往省城,到医院的时候也已经是十点了,伍秋雨刚勉强喝了半碗粥,此时正沉沉睡去,她的嘴唇稍微有了一点血色,脸色还是苍白如雪,胡萍不敢吵醒她,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强忍着心痛掩面哭泣。
伍秋思坐在胡萍边上,看着床上的伍秋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待胡萍情绪好些后,胡恩才把她叫出病房说话。
胡恩递给胡萍一张纸,是伍秋雨身上的那张,“这是在她身上找到的,医生初步判断是精神上的疾病导致她的自残行为,建议等她好些了再带去精神专科医院做检查。”
胡萍颤抖地展开那张纸,看见那两行字,还有那副画,刚擦干的泪水又决堤而下。
严东义跟潭思齐还有徐明亮回去换了衣服鞋子后都回来了,胡萍对几人千恩万谢,如果没有他们,如今躺在里面的,将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她将再也听不到女儿的呼唤,再也见不到她的笑容,可怜她才16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一周后伍秋雨出院,但她不想回家,也不愿意去精神卫生中心检查。
人们说“精神病”的时候都带着鄙夷,那是骂人的,是傻子,是疯子,她觉得自己不是,又或者说,她不想去揭开那个谜底,她害怕她真的是。
住院的一周里,伍阳每天给胡萍打几十上百个电话催她回家,伍秋雨的小灵通直接被胡萍关机了。
伍秋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