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撼动,可就连阿涣都不知道,我其实还有一个双生姐姐名唤林挽,在我们二十岁那年她因病辞世,我本是不伤心的,偏偏那日来了一个怪道士对姐姐的死痛惜不已,他对我说‘林浅,好好活着,别辜负你姐姐今生的一片苦心。’,我不明所以,可无论我再如何追问他也不吐露一个字,而我耗尽了半生仍不知那话中究竟有何含义。”
“这世间欲敛人钱财的江湖术士不在少数,夫人又何必对一句莫须有的话执着至今。”阿庭语毕我便又看向林浅,等待着她将那些耿耿于怀的事告知我们,林浅看向虚空,深沉的眸子中万千情绪翻浮,“为何呢,或许因为这句话比起姐姐夺取我的人生更易于让我接受吧。”
“你的双生姐姐夺取你的人生,此话怎讲?”我还未说完,阿庭便扯了扯我,示意我别打断林浅,好吧,我闭嘴。
“我与姐姐出生在邻县小村子里,家中虽穷,但好在不愁温饱,所以我们的降生是伴随着喜悦的,因我们是双生姐妹,生得很像,有时候连我们的爹娘都分不清,也因此我们的感情很好。姐姐大方温柔,我却总是闯祸,姐姐便总是替我受罚,可在我们十二岁那年,爹娘先后病逝,姐姐的性格不知何故也突然转变。”
天色渐暗,我起身点了烛灯,秋风穿过窗拍打着烛火,林浅在这黑暗中忽明忽暗。
“十一岁那年,我与姐姐偷偷上山为爹采药,谁知天降大雨我们失散了,而我在那深山中迷了路,那日爹娘带着满村的人上山寻我,可我却结识了一名男孩,那男孩名唤南风,他为我遮风挡雨,为我下溪捕鱼,我太开心忘记了回家,直到三天后那男孩说他要走了,并送给了我一枚精致的玉佩告诉我以后一定要去皇城的四王爷府寻他。”
“王爷府!那这男孩的身份……”我还未说完便感受到了阿庭的眼神携着刀向我这边看,我连忙闭嘴,林浅却扯了扯苍白的嘴角,继续说道,“回家后,我虽受罚却比以往都兴奋,因为我觉得南风便是我的真命天子,这件事我也都一字不差地告诉了姐姐,可是她好像没有我那般开心。一年后爹娘逝世前嘱咐我们要互相照顾,平安长大,可姐姐不仅没有听爹娘的话,反而对我越来越刻薄事事都要与我争抢,我想吃的东西,我最喜爱的衣裳……即便如此我都可以不在意,可我们十八岁那年,她竟偷走了我的玉佩,独自去往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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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匆匆赶到皇城时,姐姐已成为了南风最受宠爱的妾室,衣着雍容华丽,步态轻盈桀骜,我在巷子口拦下她时,她似乎并不吃惊,反倒是原本眼波流转的眸中充满了淡薄,她附在我耳边喃喃道,林浅,我林挽才是南风命定之人,你一个灰头土脸的小丫头别妄想高攀王爷。
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那日跟随姐姐的两名丫鬟见到了我,王府内的下人们传的沸沸扬扬,这事也就自然而然传到了南风耳中,他知道了姐姐不是那日山上的小女孩,又因着皇权地位若娶了与自己妾室极像的双生妹妹整个皇室便会沦为百姓的饭后谈资,只得就此作罢。
一经此事,姐姐不再受宠,南风更是日日留恋烟花之地,每每隐于暗处见南风如此我的心中便有了一丝侥幸和报复的快意。
再见到姐姐时是三月后的冬日里,我仍清晰地记得那日的漫天大雪里,姐姐就这么一身单薄而狼狈地站在王府前,而我曾倾心的男子正酩酊大醉满口污秽地指责姐姐,她颈间仍在渗血的鞭伤在这白茫茫一片的景象中深深刺痛着我的心,那可是我此生最挚爱的姐姐啊,我怎么能允许她这般凄惨下场,我想只要她点点头我便带着她走,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生活,可她却对我说,林浅,我不需要你来可怜我,我的心在那一刻仿若和那天的天气一般冷了。
当时我觉得我与姐姐或许一辈子都只能如此了,我便决心独自回乡下等待着姐姐会在哪天回心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