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生将我带入了将军府,他始终不放心我留在许宴身边。
我仍记得我清醒时,数十名太医围在我床边的情境,他们冲着阿生与木苍泽摇摇头,一脸的疑惑与不解,像是遇到什么样的世纪难题。
“阿知,现在有觉得不舒服吗?”阿生坐在榻上,神情关切,可我分明觉得自己并没有像那些个太医的神情一样病入膏肓。
“放心吧,后天就是我们大婚之日了,我怎么会生病。对了,听闻阿舟明日会来,若她到了定要来唤我啊,许久未见她我甚是想念。”我撑起身子,却发觉自己的手臂疼得刺骨,“我手臂怎会受伤?”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木苍泽眉头塞满了担忧,可我真的毫无印象。
好在我就要与阿生成婚,这些疑问我也并未放在心上,却不知自己会在不久后亲手夺去了自己最爱的人的性命。
女子婚前不得入住夫家,第二日,顾生便命人将我送入了我曾经住的地方,许宴也还在那里,似是专意在等我。
这段记忆我本是没有的,如今华清册中却一幕幕记录的清楚。
“阿知,明日我在这里等你带回顾生的项上人头。”许宴字字狠戾。
我站在原地,眸中像是蒙上一层雾,身体也变得僵硬,就连神情都没有一点变化,像极了被人操控的木偶人。
“是,取回顾生的项上人头,取回顾生的项上人头……”我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似是不知疲倦。
我与阿生大婚当日,顾府,夜色正浓。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木苍泽痛惜的看着面前跪着的顾生,这个陪他长大,帮他出谋划策,为他征战四方的将军。
“公主已寻到,我方才已与辽君长谈,他并非外界传言那般昏庸无道,对公主也绝无加害之心,温将军也足以帮助皇上守住苍菱国。”顾生抬起头,“阿泽,我从未提过什么要求,如今也只有一个愿望,若我的命能为阿知换来自由,我也愿意付出我的生命,还望你成全。”
“许宴那般狡猾,你可知他若是骗你,你便是白白送了命。”
“知道,但是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我唯有如此才能为阿知求得唯一生存下去的机会。”
沉默,良久的沉默。
第二日一早,顾生进入新房时,我仍然盖着红盖头,端正的坐在床榻上,他走过来挑起盖头望着我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望着望着便流下泪来。
我却全然不顾他的举动,拿起交杯酒中的一杯,又将手中的粉末放入其中,未曾搅拌便送到他的面前,声音极冷,“喝了它。”
顾生看着杯中仍漂浮的白色粉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一双眸子满是视死如归的豪情及对我的眷恋,“阿知,倘若他能因此放你自由,我便死不足惜。”
我满脸痛苦,似是陷入沼泽,奋力挣扎,直到我恢复神识,才听到他继续说道,“以后不能继续陪你了,阿知,你一定要幸福,我们来生再见。”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曾经驰骋战场数年,奄奄一息数日就能活过来的将军,此刻就这般轻易的倒在我的面前,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顾生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费力好大力气才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便看到了我神情呆滞地守着他的尸身。
“你的魂魄终于肯离开身体了,这都整整三日了,我等的好苦啊。”沧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顾生吓了一跳。
“你是谁,此话何意?”顾生警惕地望着这个奇奇怪怪满脸白胡须的老头。
“我即将是蓬莱山的冥仙,奉命来人界寻人,你便是我要寻的人之一。”
“即将?那你现在是什么?”
“咳咳,这个这个……都不重要了,你现在需要跟我回天界,回归仙位。”
顾生更加疑惑了。
“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