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像是城主府的那颗梧桐树,就算根除,还会生长,不死不灭。”迦兰道。
“大师与我说这么多,是想告诉我什么?”轻歌反问。
“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激发阴暗一面,否则,再也得不到救赎。善与恶,正与邪,都在一念之间。我希望,就算那一天到来了,无可奈何之下,你也不会激发十九炼狱阵。”迦兰戴着斗笠,一双眼眸,正隔着斗笠复杂的看着轻歌。
他依稀记得,他曾被关深海,窒息多年,是她带着他逃离那片无望的深海。
“话已至此,贫僧,该走了……”
迦兰站起来,拄着他的紫金禅杖,披着袈裟,离开拍卖场的宫殿。
宫殿的两扇门敞开,阵阵清风徐徐而来,拂动他斗笠下露出的青丝。
轻歌蓦地站起,朝着他的方向走去数步,“迦兰大师……”
迦兰脚步顿住,却未回头。
“你是不是被我遗忘的人?”轻歌急促的问。
她怕,她与东陵鳕一样,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人。
她太相信自己的直觉了,这个所谓的迦兰大师,她曾经一定见过。
迦兰站在双门之间,抬头,望向殿外,“天黑了,早些歇息,不要太累了。”
说完,他逐步离开,消失在轻歌的视野。
随着他一步一步往外走,但见城主府内无数的梧桐树,化作一道道黑光,湮灭在轻歌的眉心。
轻歌的精神世界,出现一道黑光阵法,正是十九炼狱阵。
大雪纷纷扬扬,迦兰行走在白雪冷风中,斗笠上堆满了如寒霜般的雪花。
离开四海城,迦兰回头看向这座荒芜孤独的城。
“若你想成神,我来渡你。”
“你想成为厉鬼,将人间变成十九炼狱,我便脱下这袈裟,弃了这紫金禅杖。”
斗笠倾斜,露出一张薄唇。
那削薄的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清浅淡淡,恣意潇洒的笑容。
月明星稀,黑夜如墨。
他像是尘世的苦行僧,行走在这片荒凉的天地。
当所有梧桐树连根拔起,被轻歌的精神世界汲取后,但见四海城的土壤里,逐渐生长出了不同的花草树木。
拍卖场内的众人,全都醒来。
林山和小书童,两具躯体,化为了黑水。
他们不过是被意识形态控制的两个鲜活的人。
九辞一醒来,就急着去寻轻歌。
宫殿内,四周都没有轻歌的身影。
九辞跑出宫殿,去了城主府,始终没有看到。
在漫天的雪里,九辞四肢冰冷,身体乏力。
他仰起头,眸光嗜血邪佞的望着那一轮弯月。
蕴藏在体内灵魂深处的萧杀之气,此刻正如凛冬寒风般呼啸绞杀。
眼底,一片血红。
心内,滔天之怒!
他人生中唯一的光,苍天也要夺走吗?
九辞双手紧攥着拳,左眼一片荒芜冷漠,犹如寒雪风霜,右侧的眸内却是满满的悲戚痛苦,一行泪,沿着脸颊缓缓流淌下来。
陡然间,一只白嫩纤细的手,轻拍了拍九辞的肩膀。
九辞周身的气息尤其恐怖,森然冰寒,杀机四起,此刻的九辞,特别的不耐烦,回头瞪去见是轻歌,完全的怔愣住了。
“你这个白痴。”九辞旋即怒了,“你去哪里了?怎么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躲着,你要哥哥去哪里找你?”
九辞赤红的双眼瞪着轻歌。
轻歌望着九辞,笑靥如花,露出洁白的贝齿。
“哥。”
“如若有一天,我把人间变成了第十九个炼狱,哥哥会讨厌我吗?”
她不知未来该当如何。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