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无爱,吾宁死。
顾西冽之于宋青葵大约是这样的。
所以,她不想懂。
她也不想明白顾安的遗言是怎么回事,她只是在雪夜里,僵着后背,将再多的话烂在了舌尖,变成心口的一抹血。
顾西冽再往前走了一步,彻底打破了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宋青葵动手了——
她扬起身旁的一抹土,便朝夜色深处奔逃。
她已经用行动做了选择,捍卫自己的执着。
顾西冽周遭的气势瞬间就冷了下来,眉眼间再不复平静温和,下颌绷紧,五指成爪,直接扣向宋青葵的脖颈。
如狮王捕猎,直奔要害。
他的气势太强盛了,宋青葵也不遑多让。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顾西冽算得上宋青葵的师傅,两人过了几招,都是直奔要害的打法。
宋青葵抡起箱子直接往顾西冽的太阳穴砸去,顾西冽的脸直接就沉了。
他咬牙切齿道“宋青葵,你真是好样的!”
话音落下,他也没留手了。
师傅总是会对徒弟留有几招的,毕竟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道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一个踉跄,宋青葵脚下没站稳,被顾西冽捏着后颈直接撞到了观景台的栏杆上,‘咚’一声闷响,宋青葵从喉咙里溢出一丝痛呼。
她的波浪长发在栏杆外飘飞,山巅的风太大了,刮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顾西冽欺身而上,掐着她的下巴,见她压了个完全。他们仿佛下一瞬间就要从栏杆外掉下去,直坠悬崖。
危险到极致,浪漫到极致。
血色的浪漫,无人欣赏。
顾西冽去掰她的手指,指节骨头都咔咔作响了,宋青葵却依旧紧紧握着小皮箱的把手。
顾西冽眼里未见怜悯,反而越发怒意盎然。
“宋青葵,你这是在干什么?是谁?谁能让你这么拼命?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你管不着!”宋青葵一字一字艰难的开口。
她的下巴被顾西冽的手掌紧紧钳着,若是旁人,怕是这下巴早就被卸了。
她已经感受不到痛意了,太冷了。
身体冷,心更冷。
灯火都离她太遥远,恍然如一场遥远的梦境。
她的脸庞被迫仰起,雪花自夜空飘零,冰凉润到了她的脸上。
雪是金陵细雪,觉着簌簌轻落,落下来却是冷到沁骨。
四目相对,都是赤红之色,喘气间,顾西冽牙齿绷得死紧,太阳穴鼓胀。
他如困兽,鼻息一张一阖之间,手指更加使劲,“宋青葵,我真的恨不得掐死你。”
宋青葵瞪着他,这次不是什么娇嗔怒目了,而是实实在在的敌人之间的角力。
“松手,如果你不想我把你的手指敲断的话。”顾西冽下了最后通牒。
宋青葵不为所动,僵持间,忽然一阵狂风卷起雪花乱窜,螺旋带起的声响轰鸣——
直升机来了。
一架直升机由远至近,不过数秒就已经到了他们的头顶。
同一时刻,西山上忽然灯火通明。
大型的探照灯猛然亮起,哐哐哐,一盏接一盏,犹如日照。
江淮野站在不远处点燃了烟,身后的人从黑夜里渐渐出来,一个接一个,站满了山头。
原来西山早就伏了人了。
顾西冽仿佛早就有所预料,将宋青葵提了起来箍在自己的怀里,低头在她耳旁咬道“这就是你背后的人,你是不是想一直等着人来接应你?我告诉你,小葵花,我也在等着,不管是谁,我让他有来无回!”
最后一句话斩钉截铁,渗着一种冰棱的尖刺。
直升机在半空盘旋,带起的劲风吹得人似东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