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看着纯子像是看着什么奇怪的字儿似的,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行。”
他只能的嘴里只能蹦出来这么一个字,他们两个人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在农村带狗去看医生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在农村狗一生的使命就是看家护院,偶尔有些剩菜剩饭给它们吃,到老了的时候还要被卖到饭店做成狗肉汤。这就是农村土狗的一生,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被栓了一辈子,到老了还要去挨刀。农村有句话叫做“饿死不吃耕地牛,穷死不卖自家狗。”,话都这么说,可一条大狗卖到饭店足足能有百块的收获。与其让它老死在家里,农村人更多的选择将它卖掉,就连那些病死的狗,只要不是什么大病都会被邻村的人低价买去吃肉。
正如老舍先生在《骆驼祥子》里面的一句话,“爱与不爱穷人得在金钱上决定,情种只生在大富之家。”。因为贫穷所以残忍,他们必须咬着牙根子卖掉这条跟了他们多年的老狗,因为他们除了种地几乎没有任何额外的收入。
于是村子里的人开始敷衍孩子说,“狗是忠诚的,临死的时候它也愿意被咱们卖掉。”
于是孩子们便相信了,他们相信了,并且将这个理论传输给他们的后代。一个概念从此根植于这个小村落,卖掉老狗是不需要受到谴责的。
因为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不能卖掉老狗,况且老狗老死以后除了留下尸骨也是一无是处,所以老狗被理所应当的卖掉。倘若人尸的价值也能撼动他们的良心的话,我想也会是一样的下场。
重新顺着乡间小道回去,一路上鸟语花香,各式各样的声音在这个小山村里回荡,那是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飞禽。公鸡时不时的打一个响亮的鸣,它不管是不是清晨都会打鸣,这是大家对公鸡报晓的错误理解。公鸡在清晨鸣叫是因为它的生物钟作祟,而在正午的时候它也会自发的清清嗓子发出咯咯咯的高亢鸣叫声。
道路两旁的树林带里还不时的传来“窝窝窝”和“嘎嘎嘎”的声音,不时鸭子,农村人管那种东西叫“老幺”,一个地方一种说法,说的是不是一种鸟也是不可考证。在农村,概念是经常被混淆的,正如同我们老家的“老幺”,就有人说是乌鸦,也有人说是猫头鹰,可我们家的山村到底有没有猫头鹰都是个未知数。
一路走过来,隔着老远儿能看到树林带里面高耸起来的坟包儿和倒塌的石碑,这种林子到了晚上农村人是不走的。他们并不是害怕走夜路,而是他们迷信在夜里从坟包前面过“不好”,至于是怎么个“不好”,就算让农村中最年长的人说,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的。
可就在纯子“欣赏”这些耸立起来的坟包的时候,忽然她看到了一辆蓝色的出租车停在密林之中,这里距离板油马路已经不远她确信那就是之前看到的蓝色计程车。没有人会傻到将车子开进树林带,树林带当初建设的时候就没有明确规划,所有的数目胡乱种着,车子进得去也未必开得出来。
当时纯子并不知道在这样的林子里开车的危险,她只知道一般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把车子开到这里来,于是她大着胆子超那些坟包的方向前进。有些坟包非常矮小也就是一米高不到,有些坟包不知为什么堆得格外高,如果不注意还会被认为是个小土丘呢。农村的孩子第一次走树林带经常会被父母骂,他们就是把那些大的坟包当做了土丘跑老跑去。
车子就停在一个非常大的坟包后面,或许是那女人想要隐蔽来自公路方向的视线,所以将车子停在了靠着纯子这一侧。如果纯子没有跟着那条小狗回家,或许现在她已经追出去好远的距离。看到车子的一瞬间她立即的想要给王一打电话,问题是她的手机在小镇上就没信号,到了这山脚下更没有信号了。
看着手机上的两个红红的叉号她只能壮起胆子一个人朝着出租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