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完全没有客气的意思,直接从叶舒手里接了过去,不但接了烟,包括叶舒的打火机,他都一起收了去,一切都自然而然地笑纳了。
“听你口音是关外的?”老头吧嗒了两口烟后问道。
“嗯,东北的。”叶舒点了点头,叶舒米有掩饰自己的口音,反而还特意加重了一些鼻音。
“看你年纪不大啊,怎么做起了这行?”老头看着叶舒接着问道,似乎他对叶舒所从事的行业有过了解一样,说话的时候还有些惋惜之意。
叶舒哈哈一笑,“我是小了点儿,但干的年头多呀。其实做哪行都是一样谋生,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现在这年头,有钱就是大爷儿,谁惯你这钱是怎么来的……老爷子你可别瞧不起我们这行,如果真的碰到宝贝,可能一件就够一辈子吃喝了。”
老头儿没有否认叶舒的话,点了点头,说道“在这村你没啥看头儿,人都搬得差不多了,走了就不可能回来了,值钱的都搬走了,如果说老物件,也就剩我们六家的老骨头了,你还是换个地方转转吧,在这纯属浪费功夫……”可能是收了叶舒烟的缘故,也可能看叶舒面容不像恶人,老头儿说话的语气和气了不少。
叶舒微微一笑,“我就是瞎转悠,做我们这行的就是老天赏饭,说不定无意间就遇到一个能让我一辈子吃喝不愁的东西呢。”
叶舒弹了弹烟灰,看着面前的院子问那老头儿,“大爷,既然这家的人都搬走了,他们院门怎么还绑上了,我过来的时候,前面那几家也没人向他们这家这样啊。”
“你说这家啊。”老头儿猛吸一口烟,又吐了口唾沫,“这家早都搬走了,房子虽然空着,但每年都有人回来打扫打扫,看着没像其他家那样破败。”
“那你们村子的人都搬到哪去了?”叶舒就像唠家常似的随意问到。
“搬到哪儿的都有,有的搬到城里了,有的搬到别的村去了,还有混的好的,都出国了,也有些绝后棒子,死了就彻底没了……”可能是很少遇到外来的人,老头儿倒是很健谈,叶舒问什么,他都很痛快的回答了,从进村第一家到面前这家,他都说了不少。
听他一说,叶舒才知道李凤琴的师父家姓李,活着的时候是个收拾猪的手艺人。所谓的收拾猪,就是既劁猪,又杀猪,靠着猪讨生活,只是不养猪。因为手艺精湛,下手麻利,被人叫做‘李一刀’,在当地也算个名人。现在叶舒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当初问李凤琴这些的时候,李凤琴总是遮遮掩掩,不愿意说。
老爷子记性不错,对李一刀活着的事情还记得不少,记得他家是个外来户,他老婆死的早,身边只有一个女儿,叫做英子,也就是李凤琴说的那个二师姐。后来因为时代的问题,李一刀还收留了好几个孤儿。
提起李一刀,老头儿想起了过往,竟然还有些泪眼婆娑,“李老叔是个好人,他杀猪的时候我没少去他家偷“猪下水”,当时以为他人傻没发现,等长大了再想想,他哪是没发现啊,只是装作不知道。可惜呀,好人不长寿,有一次李老叔在外面“干活儿”的时候突然染病死了,然后他收留的那些孤儿就散了,只剩下他女儿一个人撑着这个家。还算他收留的那个老五有良心,还知道报恩,走了一年多,挣了钱后回来娶了英子,没给李老叔留下什么遗憾。”
“你说李一刀的女儿和……和他收留的老五结婚了?”叶舒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惊讶,这可是李凤琴没有说过的情况,以至于他差点没控制住,直接说出了张五的名字。
“是啊。”老头儿不知道叶舒这是什么毛病,竟然长大了嘴巴,继续说道“这又什么好惊讶的,老五比英子大两三岁呢,英子当时无依无靠的,如果他不回来照顾英子,估计英子不知道嫁给什么人家了呢,至少他们都是一起长起来的,都知根知底。”
“那现在他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