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林江夏发起烧来。
仿佛被架在炉子上烤一般,浑身热得难受,额间止不住冒着汗,意识也几乎模糊。
张开嘴巴,想要呐喊,却半个音儿也发不出来。
只能痛苦的轻吟。
战北恒被惊醒。
“夏夏,你怎么了?”
“难受……很难受……”几乎完全没听到战北恒话,她只是本能将此间感受说出来罢了。
战北恒把手背贴在她额间时,面色顿时肃然。
撩起被子翻身坐起,摸着黑打开灯。
听到电灯开启声音,可他面前仍旧一片黑暗。
那让他心中一凛,看来还是没有办法完全适应盲人生活。
明明已经盲了,哪里还有开灯必要。
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
在失去光明之后,其他感知能力似乎要比从前敏锐的多。
他有听到附后林江夏轻轻呢喃声。
“牟婉暇!牟婉暇!”一把挂起靠在床边的盲杖,狠狠戳着地板。
牟婉暇房间在楼下正对那间,喊声加之盲杖撞击地板声音,让她顿时从睡梦中惊醒。
起身,只穿着睡衣就忙不迭跑上楼。
推开房间,见到端坐在床边儿的战北恒以及在床上不住摇着头、神情痛苦的林江夏,整个人不觉间愣住。
“还愣着做什么,快拿药!”战北恒有听到牟婉暇脚步声,也听到脚步声大抵在房间门口处停住。
心中烦闷,怒喝一声。
牟婉暇才回过神,木然颔首,急匆匆转身,去抱了药箱过来。
先是给林江夏测量体温,接近三十九度体温,已经是高烧。
距离天明还有两个多小时,外面雨很大,只怕救护车一时半会也到不了。
牟婉暇找了退烧药给林江夏服下,祈祷能快速退烧。
“去医院。”战北恒切齿,只说这三个字。
“总裁,要去医院也要等天完全亮了之后,我刚才给医院去过电话,他们说昨晚有发生交通事故,雨水又很大,他们没有多余救护车,最早也要等上午八点钟才能过来……”牟婉暇满脸为难。
服过药之后,林江夏思维多少恢复了些。
有隐隐约约当中听到两人对话,歪着脑袋,望着一脸怒色战北恒,心疼,轻轻抬起手,抓住他手腕,开口时,也先咳嗽了几声:“战哥哥,咳咳咳,我没事,只不过是感冒而已,吃过药就会没事,你放心好了。”
“如果……”战北恒咬牙,面部肌肉绷紧:“我没瞎的话,就能亲自送你去医院。”
林江夏心底一痛,努力维持淡笑,摇头说:“战哥哥胡说什么呢?咳咳,外面这么大的雨,能见度超低,就算可以,我也不会允许战哥哥你开车送我去医院……只不过是小感冒,如果导致一场大车祸,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对吗?”
拼了命去安慰战北恒。
可仍旧无法抹除此间他眉宇之间自责与愤懑。
“我去准备冰袋。”牟婉暇起身,蹬蹬蹬下楼去。
林江夏则依旧紧盯着战北恒:“现在我倒是很担心战哥哥,战哥哥也淋了雨,而且昨晚还和我……挨得那么近,恐怕也会感冒。”
“我没事。”战北恒面前一片黑,只是紧紧攥住林江夏手。
仿佛只有感知到她存在,才能让他安心。
“吃过药,我现在好多了。”明明脑袋还晕得厉害,可为了让战北恒安心,她也只能这样讲:“我想稍微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就会好。”
“嗯。”纵然不甘心,可他似乎也没其他办法,只能沉沉应了一声,依旧紧紧攥着她左手,丝毫不肯放松。
林江夏叹口气,扭着头,望向窗外。
雨水仿佛减弱了许多,本昏暗无光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