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宫中拜谢帝后领了欢宴后,回到裕王府,自然还有一番仪式筳宴。而我,如同民间新嫁娘般,只能坐在寝室等待。
龙凤高烛摇摇曳曳,我紧张地坐在婚床上,双手不自在地扭在一起。听觉也异常敏锐,连外面一阵风吹落一根树枝的声音都一清二楚。终于,簌簌的脚步声略带了踉跄,还有侍从叮嘱之声:“王爷喝多了,你们小心伺候着。”
脚步声近了,又远去。我错愕间命安雅去看看,不久她回来道:“禀公主,前面说王爷喝醉了,已去了澄心堂睡下了。请公主早点安歇。”她说完不满道:“怎么都是第一夜,裕王这样,分明是不把公主放在眼里。”她又愤愤道:“今日奴婢先来,原来裕王府中已有三名侧妃,据说外面还养着个青楼花魁。竟是这般风流之人。”
听安雅说他的不是,我心里不由生起气来,口气却还是温和:“怎么说他也是手握大权的王爷,有侧妃知己太正常了。你看王廷中孤的几个哥哥,哪个没有十几个妃子。”我顿了顿又道:“王爷今日皇上先在宫中赐宴,回来还有酒宴。怎么说也是为了庆贺孤与他共结连理,喝多也是正常。没什么放不放在眼里。”想着又道:“估计王爷是怕酒醉影响到孤休息,这才去了自己的寝室的。”这样想着,心里甜蜜些须,小心揭掉盖头,“安雅,伺候孤更衣,我们也早点歇着吧。”
安雅撅了嘴,“公主真是好脾气。”
我摇摇头,又纠正了她言语里的错误。“从进入大羲起,孤就是裕王妃,不再是什么公主了。以后,记得称呼孤为王妃。”
安雅一怔,看向我的眼神有些莫名,但她终还是点了点头。
大婚后裕王因国事繁忙几乎都呆在宫中,我们几乎见不到面。三日后照例需进宫拜见皇后娘娘,一早我便起床梳妆打扮。安雅拿来几件衣裳,件件精美绝伦,令我无从选择。
正在为难之时,只见他自朝阳的金光中来,爽朗清举,意态闲适,端的是个翩翩公子,与印象中记忆里又是不同模样。而他对我的态度一点不见生疏,好似我在这院中已住了许久一般。
我有些娇羞,毕竟初为人妇,见他穿着便袍,不由疑道:“今日不是要进宫吗?怎么王爷穿便装?”
他笑一笑道:“我去见皇兄,无妨的。倒是你,”他的目光从衣物间掠过,指着其中一件道:“第一次拜见皇后,还是穿朝服的好。”
我点点头,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那间深青色朝服,他的目光落在衣上微微一亮,似不经意道:“竟是玉兰纹!”言语中透出惊喜。
我笑道:“妾自来到大羲便喜欢这花,因此吩咐他们多制与此花有关的衣服首饰。”我不敢说出当日与他相见后才喜欢这花,生怕他觉得我偷偷溜出去失了礼数。而他似也不记得那样一个清晨,在空旷的长街上扶起了一个少年男子。
裕王的笑容温和,他看向我,一双眼眸中含了关切,“皇后娘娘擅诗词,为人又细心,想来会发现你衣服上这别致的花纹。”他想了想道:“你初来大羲,万一娘娘做了玉兰的诗,你倒可以回‘多情不改年年色,千古芳心持赠君’,这样她会更欣赏你的。”
我闻言心头一暖,他这样事事为我考虑,实在令人感到幸福甜蜜。
皇后这日的打扮十分素雅,藕荷色刺绣白玉兰暗纹六幅裙配月白刻丝新叶上裳,乌发挽髻,横一根和田白玉簪,是家常的模样。这样倒令人放松,仿佛是对着自家姐妹一般,只是心底里,依旧记着她是皇后,尊贵无比。
闲话不久后,皇后果然发现了我衣上的玉兰纹,称赞了几句。我便答道是裕王所选,还将那诗说了出来。
本来以为皇后也会作诗应和,不想她听后愣了一瞬,眼底里有翻涌的情绪,不过片刻便笑道:“王妃与王爷琴瑟和鸣,本宫十分欣慰。”
我心头涌上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