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不计其数身着黑色西装、胸配“青云国际”公司徽章的青年宛如沙丁鱼罐头一般拥挤,我们仨费了老大劲儿才总算来到病房门口。
推开房门,一股子呛鼻的烟味扑面而来,本就挺局促的病房里,此时人满为患。
王莽孱弱的倚在床头,只不过两三天没见,他额头上的皱纹莫名增多不少,两鬓的白发和嘴边的胡茬仿佛野草似得,一夜之间冒出来很多,而且又长又杂乱,再加上他时不时咳嗽两声,完全就是个垂垂暮年的老翁,让人瞅着分外的难受。
唐缺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对面的一把藤椅上,头发后背,打理的溜光水滑,身上做工考究的西装尽显贵气,跟毫无生机的王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瞟了眼他脚边的烟蒂,我的眉梢瞬间拧成疙瘩。
病床四周,跟我打过照面的冀老、马老以及另外两个老骨头,表情各异的站立,虽然脸上的神态不同,但四个老头的眼中都写满了一模一样的惴惴不安。
见我们进门,屋里的所有人全都条件反射的转过来脑袋,包括王莽也睁大浑浊的眼珠子抬起脑袋。
“啧啧啧,不请自来啊王总,怎么?感觉自己把这群老家伙的家小救出来,你就有资本跟我对话了吗?我告诉你王朗,你来晚了,我干爹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唐缺歪嘴叼着香烟,似笑非笑的朝我努嘴。
张星宇乐呵呵的开腔:“好饭不怕晚嘛,唐总您千万别误会,我们朗哥来的主要目的是恭喜唐总平步青云,唐总大才,令人佩服!”
“哈哈哈,你挺会说话的,要不弃暗投明来跟我吧,送你份锦绣前程,总比跟在王朗身后窝窝囊囊的强。”唐缺仰脖哈哈大笑,故意抬起胳膊,露出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手表。
张星宇眨巴眨巴眼睛摇头:“多谢唐总抬爱,我这个人就喜欢一条道跑到黑,您继续您的事儿,我们只是来见证辉煌,绝对不敢瞎掺和。”
“干爹,你听到没有?就连你一直寄予厚望的王朗现在都没打算再站出来跟你同一阵线,你还在坚持些什么?”唐缺揪了揪自己的鼻梁,侧脖看向王莽:“你岁数大了,属实该歇歇了,把股份交给我,以后我帮你操心,您舒舒服服的养老不好吗?”
王莽像是一尊雕塑似得,好半晌没做出反应。
“咣当!”
唐缺瞪着眼珠子站起来,一脚重重踹在病床上,横着扭曲的五官厉喝:“老家伙,你还跟我装聋作哑是不是?信不信我马上让人进来给你扎一针,后半辈子你只能半痴半傻!”
“是啊,我老了”王莽反应慢半拍的慢慢昂起下巴颏,先是看了看唐缺,随即又看向站在床边的四个老兄弟,声音干哑的开腔:“你们呢?也和小唐的意思一样是吗?”
“大莽,形势比人强,能帮你的,我们老哥几个都做过了,可你最终没有站出来替我们说句话。”四个老家伙互相对视一眼,冀老吞了口吐沫叹息:“说老实话,我们老哥几个真挺伤心的,你确实老了,再也没有过去那股意气风发,与其让青云国际继续内乱下去,不如让位给小唐吧,青云国际是你的心血,同样也是我们这些老兄弟的心血。”
鼻青脸肿的马老也蠕动嘴唇出声:“是啊大莽,这些年我们老哥几个陪着你风里来雨里去,咱们几十岁的人了,犯不上再跟小孩儿似得剑拔弩张,公司交给小唐,我们陪你钓钓鱼、养养鸟多好。”
听到冀老和马老的话,我禁不住一愣,之前他们几个老家伙对唐缺的态度不是这样的,怎么一夜不见,全都齐刷刷倒戈了呢。
“哈哈哈,不愧是和我情比金坚的好兄弟,都到这步田地,还不忘记替我着想,我大莽知足啦。”王莽揉搓两下沾满眼屎的眸子,深呼吸两口道:“小唐啊,咱们一块吃顿火锅吧,我记得你最爱吃书坊街上的那家铜火锅,第一次带着去你吃的时候,你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