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会这么做,他不死,我就得一直像条狗似的摇尾乞怜,他没了,至少我的腰杆可以挺直半分,生活本来就是一场豪赌,谁都不知道自己哪一场会胜出。”
沉默几秒钟后,我坐到椅子上,岔开话题“你想跟我聊什么来着?”
我经历过和他差不多的经历,当一个心心念念,做梦都盼着要搞死的对手逝去,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欣喜若狂的感觉,反而会觉得复杂,复杂到孤独,所以也没有再打算就这个问题跟他继续往下延伸。
“本来是想跟你坦白一部分的,毕竟咱们以后还有搭伙过日子,现在你都知道了,我也就没必要再多说什么。”武绍斌抽吸两下鼻子,挤出一抹笑容道“阿良啊,你放心,我想要的不过是自由和尊敬,这两样你都能给我,所以我不会”
“大哥,承诺这玩意儿少说、多做。”我摆摆手打断“被屠户绑走之前,我感觉自己像极了齐天大圣,任何事情都能洞穿明悟,该硬的时候从来不会手软,通过这事儿,我愈发确定自己就是悟空,庙堂之上的那帮神仙们全知道我是猴儿,只有我自己不清楚,呵呵”
“人生在世,谁还不是一只猴儿,逗逗人、被逗逗,仅此而已。”武绍斌深呼吸两下,从香案上抓起一瓶白酒,倒上两杯,一杯自己一饮而尽,突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中泪如雨下,脑门“咚咚”猛磕几下地面。
一个人的突然失控,往往并不是因为大灾大难,更多只是压抑在心底的细节太多。
“人生如蜉蝣,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武绍斌匍匐在地上,像是讲给我听,又像是自言自语“昨日垂鬓小儿,今日又是白发翁;五陵豪杰,终不过黄土一捧,亡者与生命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只不过各自一场戏。”
“好不容易上了岸,这辈子都不要再提海里的事儿。”我迟疑一会儿后,蹲到他旁边,轻轻拍打它的后背“大哥,你可以拿我当小弟,但不能当弟弟,小雅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铠甲,我不希望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武绍斌低垂着脑袋,仿佛没有听到我说话一般。
我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接着慢慢起身,人真的是在经历一件事情后,悄悄的改变一次性格,如果放在过去,谁敢拿江静雅当饵,即便不把对方扒皮抽筋,我肯定也得给他留点一辈子都刻骨铭心的记忆,可此时此刻,我却选择了宽恕。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吧,终是世俗难平,褪去稚嫩活泼,换来冷静稳重。
“阿良,有人找你!”
门外传来杨晨的喊叫声。
“今晚上做排骨汤吧,咱们好好喝两口。”我揉搓一下脸颊,甩开大步走出房间。
他声音低沉的发问“王春杰真的没了吗?”
“人还在公安医院的太平间,想看就去看一眼。”我没有回头,抿嘴又补充一句“不过屠户跑了。”
“呼”脑后传来他粗重的呼吸声,证明他的心情开始变得不平静。
院内,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妇女正和杨晨、江静雅在说话,妇女的岁数大概在四十多左右,长发挽在脑后,穿件白色的长裙,胸口别着一枚“孝”牌,尽管眼角的鱼尾纹很明显,但不难看出来她年轻时候,应该是个很漂亮的美女。
仔细打量她片刻后,我基本已经确定她的身份,走过去微微弯腰拱手“还请节哀。”
“老王走之前,把这张卡交给我,说是他承诺过你,会吐出来一半,他还说,江湖钱财江湖散,江湖不散有灾难,对于我这种失去依靠的妇道人家来说,钱太多往往就是错。”女人取出一张银行卡递向我“希望你也能履行承诺,高抬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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