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秦衍太过焦急了,竟连她话里隐藏的意思都没听出来。
秦老爷子的病一直都是机密,并没有向外泄露半点风声。
江酒脱口说出‘撑了两年’,如果放在平时,他一定会起疑,会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可眼下,他所有的心思完全被担忧给占据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酒是怎么知道的呢?
自然是听黎晚说的。
大概在两年前吧,黎晚给她打电话,说陆氏长子陆夜白跟她联系,想请她回海城给秦老爷子做开颅手术。
她当时一口就回绝了,并说出了三年前为埃及国王主刀的不是她,而是一个叫‘无名氏’的女人的事实。
后来陆夜白从黎晚口里没套出‘无名氏’的资料,只好作罢。
而如今
她大概明白陆夜白请黎晚回来的心思了。
若黎晚能主刀那便皆大欢喜,若黎晚不能主刀,他怕是会想方设法从黎晚口中套出‘无名氏’的消息。
唉
有些头疼!
江随意拉了拉亲妈的衣角,仰头看着她,问“酒姐,秦老爷子是我那王八亲爹的外公,那他也就是我跟随心的太外公了,对不对?”
江酒伸手抚了抚额,这小子想要说什么,她不用脑子去想就知道。
“不错,从血脉亲情上来说,你们确实得叫秦老爷子一声太外公,只是陆西弦没打算认你们,你们也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
江小爷撇了撇嘴,嘀咕道“明明已经知道了,还怎么装作不知?老头子现在躺在床上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呢,您这话,说得可比唱的还要好听。”
酒姐被他给气笑了,伸手在他后脑勺上盖了一巴掌,“那你想怎样?”
小家伙转了转眼珠,咧嘴一笑道“救他,你出手。”
江酒微怔,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可能,这世上任何一个外科医生都能为秦老爷子主刀,独独我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她转身朝卧室走去。
不知怎地,向来随性洒脱的背影似有了些许萧条与落寞。
“随意,黎晚能行的,这次,她必须得行,因为再也没有人会像三年前那样挺身而出代替她帮助她了。”
江随意抿了抿唇,上前一步,张嘴就准备反驳两句。
小丫头见状,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制止了他,“哥哥,别逼妈咪,这世上任何人都能逼她,但,独独我们两不能。”
“可,她”
小丫头伸出自己的胳膊在他面前晃了晃,闷声道“哥,那件事你难道忘了么?”
江随意脸色巨变,原本俊秀的小脸上一片惨白,抿唇道“我自然不会忘,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应该上手术台,试着去”
江随心伸手抱住了他,带着哭腔道“哥哥,别逼她好不好,妈咪心里有了阴影,她过不去那一关的。”
“罢了。”小家伙轻叹一声,无奈道“等晚姨回来后,我跟她谈谈吧,或许你顾虑的是对的,说的也是对的,这世上任何人都能逼她,但,独独我们两不能。”
“嗯嗯,我只想酒酒能够开开心心地活着,哪怕她现在什么都不做,天天待在家里,我也能挣钱养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