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深有体会,她给他一刀,他品尝出了如释重负般的解脱。
如果能捅到底就好了,眼一闭,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他还在往前靠,洛殇死死盯着刀柄下还暴露在外的刀刃。
如果全部捅进去,一定能洞穿他的心。
在刀子扎进心口二分之一的长度时,她猛地松开了刀柄。
这就是个疯子,抱着必死的决心来跟她下这个赌注。
她如果真的捅下去了,他就彻底解脱了。
可他凭什么解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想要那么轻易的死去,哪那么容易?
南枭见她送了匕首,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了。
明明已经痛到五官都在抽搐,可他仍旧保持着微笑,目光温柔的看着她,一点一点与她靠近。
刀柄抵在她肩膀上,他蹙了蹙眉,觉得有些碍事,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将刀从心口拔了出来。
血,顺着伤口咕咚咕咚的往外冒,他却连正眼都没看一下,伸手捧着她的脸,俯身亲了下去。
洛殇觉得这男人真的疯了,虽然伤势不是很严重,但是已经划破了血肉,血不断的往外淌。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去医务室包扎一下伤口吗?
南枭在她唇瓣上亲了一口,然后凑到她耳边道:“你不反抗,我就当你是默认了,事后不许说我硬逼的你。”
说完,他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洛殇虽然瘦,但也有百来斤,他承担她全身重量的同时,也在挤压着身前的伤口,这样血流得更快了。
洛殇被他放下后,她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无声的看着他。
南枭一下子急眼了,“咱们说好的,你松开刀,我就赢了,你不能出尔反尔。”
洛殇看着他往外淌血的伤口,皱眉道:“即使想做,也得把你这血窟窿堵住再说。”
南枭垂头看向自己的心口,这才发现白色衬衫已经被血染透了。
他倒没在意这点血,就是有点担心会脏了洛殇。
默了片刻后,他试探性的问:“处理伤口后咱们继续?你不会反悔?”
洛殇懒得跟他费口舌,爬到床头靠着后,捞起床头柜上一本泰戈尔诗集看了起来,刚好看到这么一句话:
‘相信爱情,即使它给你带来悲哀也要相信爱情’
即使是带来伤痛与悲哀,也要相信爱情么?
那这样的爱,会不会太廉价了?
不过名人自有名人的见解。
每个人的遭遇不同,对待爱情的感悟也不同,态度自然也会不同。
默了片刻后,她终是一叹,又重新合上了诗集,抬头看向了南枭。
她蠕动了一下嘴角,想要说些什么。
可看到他那被鲜血染红的衬衣时,又将到口的话全部都咽了回去。
她后知后觉这个男人不会轻易放手的,哪怕是死,他也要守着她。
这样的执念,哪是她冷漠相待,恶言相向就能消除的?
默了片刻后,她翻身下了地。
南枭以为她要走,连忙伸手去抓她胳膊,可看到自己手上全是血,又连忙缩了回来,固执的堵住她的去路。
“我不逼你了,你别生气,别抗拒好不好?”
洛殇绕过他,走到置物架旁,伸手从上面取出了医药箱。
南枭见她是去拿医疗用品,不禁松了口气,眼里也闪出了亮光。
她拿医药箱给他包扎,是不是就代表她还是心疼他的?
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可笑,但他愿意这样自欺欺人,能缓解心口传来的疼痛感。
“坐下,衬衣褪了。”
南枭乖乖坐在了床上,伸手解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