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血迹和气味儿的指引,前进。
雌虎寻到了一棵百年老树,足足有它三四个身长般粗细,矗立在森林中像一座小山,高耸挺拔,在雾霭的衬托下更显魁梧。
在这棵巨树的附近生长着茂盛的灌木,是个合适的进食点。
雌虎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它知道自己一顿无法将整只狍子吞下肚,剩余的碎肉难免会落入其他肉食者或者杂食者口中。
将猎物藏在森林一角,待下次饥饿,可解燃眉之急。
一边思量,一边进食,这头成年狍子很快就被分解成一块块碎肉,牺牲了自己,充实了雌虎。
最后仅剩下遍布缺口的皮毛,难以啃食的生长着犄角的头颅,一堆骨骼,还有半截连着脑袋的脊椎,脏兮兮不复洁白的尾巴。
雌虎心满意足的伸出舌头刮掉嘴边的碎肉血沫,它已经吃饱了。
狍子剩余的残尸多是骨骼皮毛,可以食用的肌肉脂肪极少,待腹中的肉类消化成营养能量,若它有闲暇,便可以重回此处,将难以快速吞咽的附着在骨骼上的筋膜刮下去吃掉。
满意的看了一眼灌木丛旁的狍子尸体,雌虎觉得已经足够隐蔽,转过身,离开了这棵巨树,它还牵挂着河边的孩子。
距离巨树不远,一棵纤细的兴安落叶松上,远东豹四肢紧抱树干,利爪抠住树皮,保持着这个极其别扭的姿势,探头探脑注视着雌虎远去的背影。
它一路尾随过来,见雌虎选定进食地点,便找了棵合适的树木攀爬,远远偷窥,一直等到雌虎将狍子吃了个大概,离开巨树,它才装着一肚子气下了树。
窥伺这么久,雌虎进食的位置闭着眼都能找到,急匆匆前进,它空荡荡的肠胃嚎叫着,让它去捡食残渣剩饭。
营养最高的内脏肯定没它的份,最容易撕扯的肌肉也甭想,它早早做好了啃骨头吃碎肉的心理预期,可眼前这一堆零碎还是出乎了它的意料,看样子这头母老虎同样饿的不轻,不然也不会吃的这么干净。
没办法,远东豹可没有不吃嗟来之食的气节,它也忍饥挨饿好几天了,别说还有一些碎肉,就算只剩一堆骨头它还得舔一舔嚼一嚼咂么咂么味儿呢。
最方便进食的部分很快下了肚,它伸出舌头,用上面生长着的倒刺一下又一下挫着碎肉。
若是在饱餐后,这样的细致舔食倒有几分闲情逸致,可它饿的眼睛都绿了,肉膻味和血腥气传入口鼻,摩挲舌面,无异于抱薪救火。
它的饿意不但没有消减,反倒燃烧的愈发炽烈了。
粗暴的咬碎狍子的颅骨,远东豹草草进食,它已经沦为饥饿的奴隶,它必须去捕猎。
远东豹想起了那头逃跑的母狍子,它还记得那只惊惶小兽的逃跑方向。
转过头,一双金色豹眼闪闪发亮,水流声隐隐自远处传来,那是叶尔秋河的方向,也是母狍子逃去的方向,食物所在的方向。
河畔,孟焦加入了战局,它刚刚分辨出这条正与火箭僵持的蝮蛇是什么品种。
这是一条乌苏里蝮蛇,俗称土球子,有毒。
无论是三角形的头部还是细细密密排列在身体上的暗褐色鳞片,以及勾勒出细致轮毂的仿佛眉毛一样的白色花纹,都说明它不是善于之辈。
乌苏里蝮蛇的毒性算不得剧烈,相较大名鼎鼎的黑曼巴蛇,眼镜蛇,它只有一个土球子的诨号,在蛇类中只能算无名小辈。
可即便如此,它的神经毒素也不可小觑,以这条蛇的体型,大量毒液倾注出去,杀死一头不足月的幼虎还是绰绰有余的。
面对毒蛇,必须谨慎行事。
孟焦摆出一副进攻架势,逼迫蝮蛇首尾不能两顾。
它在审时度势,思考对策。
因为在高坡上的俯瞰,这片地形它已经了如指掌,总的来说,形势并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