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只剩光秃秃的树干,唯有落叶松,还保持着苍翠的模样,头顶积雪,挺直身躯,刺向天空。
孟焦对植物的了解有限,除了几种知名的草药以及它最爱的兰花,其它野花野草和灌木乔木孟焦一概不知,如果它是植物学家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得知具体时间段,因为植物的分布往往比动物广泛得多,可惜它不是。
以孟焦的知识储备,想要确认大致年代,非常依赖特定的几种生物。
每个时代都有其特有的几种生物,就如同商品的标签,注释着时间长河的变幻。
比如更新世末期的猛犸象,披毛犀等大型哺乳动物,它们象征着冰河世纪的生物群,而它们的灭绝也代表着冰河世纪的结束。
经历全球升温的浩劫后,西伯利亚东北部的大草原逐渐消失,加上其它负面因素,比如病毒,人类猎杀,近亲繁殖等影响,这些生长着厚重毛发的动物再无法在西伯利亚悠闲漫步,无奈地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
雪景欣赏多了,总是显得有些单调,毕竟刚才已经玩了好一阵子雪。
一边前进,一边环顾四周,处处都是白色和暗褐色,绿色的针叶积累的太密集,找不到多少缝隙,密密麻麻的上上下下摞了好几层,漆黑一片,一点光都不透,没多会儿孟焦就看腻了。
在心中默默地计算着前进的方向,孟焦打着小算盘,默默推演终点站。
尽管还未抵达,孟焦却已经得出了大致结果——无名河,那条历经生死的大河。
毕竟是从河岸一路迁徙到巨石生活的,以它的记忆力,还不至于将具体方位混淆忘却。
母虎的领地并不大,沿着拖拽狍子回家时留下的脚印和带有划痕的道路,一路前进,愈靠近叶尔秋河,入侵者留下的气味儿和爪痕也就越多,像是一种刻意的挑衅。
北极星抽了抽鼻子,垮着虎脸,瞪大了眼睛,更加气愤,闷着头前进,悄然加快了步伐,今天它无论如何都要给那不识相的家伙一个教训。
带着幼虎,又行进一段距离,还未看到奔涌的河流,甚至连水声都听得不太真切,北极星突然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望向密林深处。
孟焦似乎早就料到母亲会驻足,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几乎和母亲同步,直直地定在了积雪中。
它们都听见了,远处悉悉索索的落叶被翻动的声音。
雌虎微微张开嘴,皱着鼻子,从微风中细细捕捉各种气味儿,嗅了许久,一无所获。
这场雪不仅使狂风停歇,还掩盖了各种气味,嗅觉灵敏的掠食者再想凭借强悍的鼻子探索情报,可是难上加难。
北极星不确定那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声响,孟焦却分辨的出来,因为它不仅依靠嗅觉,还依靠听觉,但凡入耳的声响,咂么咂么味儿,很快就能判断是何物种。
那是野猪翻动土壤发出的声响,而且还不止一头,听这动静,最起码有个七八头,蹄声有轻有重,呼吸声有大有小,看来那个猪群中有不少小家伙儿,小家伙可是最好捕杀,反抗能力最弱的。
一边倾听野猪群的动向,孟焦一边不怀好意地想着“没准自己刚杀掉的那头小野猪就是这个猪群的一员,被黄喉貂吓散了猪群,走丢后又落入虎口,既然这样,还不如一家团聚,都去老虎肚子里做客。”
吼~
低声询问着母亲,孟焦迈出了第一步,脑袋冲着那群野猪的方位,咧开了嘴,几乎要流出口水。
在孟焦看来,不管母虎过来是做什么的,无论是巡视领地还是报仇,现在都应该将琐事放下,去追捕那群野猪。
抓到一头小亏,抓到两头小赚,抓到三头血赚,足够一家子半个月的伙食。
正好下了场冬雪,今后的天气将一天比一天冷,森林即将变成一座大冰箱,猪肉随便找个地方一堆,很难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