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然也不绕圈了,将他的计划和霍云深简单说明了,最后提了一嘴会有人发送详细的文件和合同给霍云深。
霍云深答应了。
两人走的时候,像是最普通的商业合作伙伴,在桌前握了一次手,有些拘于礼节,有些谨慎。带着点熟悉的感觉,却也无限陌生。
景然对当初那事儿简单提了,似是不在乎,可十年间的疏离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霍云深对这些不强求。
霍云深将景然送到了街角的时候,景然看着城市的车水马龙,突然问了霍云深一句:“你后悔过吗?”声音很轻,差一点就被汽车行驶而过卷起的风给吹散了。
霍云深知道景然是在问当年的事,他沉默了半响,等到人行道的路灯都转了一轮,才说道:“不后悔。”
那不是后悔不后悔的问题,只是遗憾和不遗憾,其实当时选择哪一种都会有遗憾落下,只不过到底是拖累了景然,才让这种遗憾显得无力而苍白。
景然朝街道那头挥了挥手,截了一台的士,上车的时候,他背对着霍云深说:“我也不后悔,从不。”
霍云深看向他的背影,目送他上车,尔后车缓缓远离了他的视线。
霍云深独自站在街道的一旁,目光涣散地看向不远处的建筑物,脑海里闪过一段又一段的回忆,像是在放映一部老旧的电影,开头是景然说的一句“我们是朋友”,末尾还是景然说的“我从不后悔。”
他抿着唇,垂着头,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
你也没变啊。
霍云深去了趟酒吧,没约郁晚辰,他百无聊赖地拎着酒杯,看玻璃上面折射的酒吧五颜六色灯光,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看了眼来电,接了过来。
“霍总,你让我查的资料我都查过了。”
助理将他查到的资料一五一十都禀告给了霍云深,霍云深听了后,交代了助理些事情。
霍云深挂电话的时候,仍旧面无表情,只眼眸的黑愈加沉。
助理查到的事儿和他先前了解的相差无几,但里头有一个最显眼也最隐蔽的漏洞,这些资料都来得太过轻易,而且太过详细,以景然这样的身份和地位,不该如此。
他不想怀疑景然。
但十年里,两人的关系逐渐寡淡凉薄,相互有些什么心思,应该彼此都心照不宣也彼此防备,这是无可奈何,也是必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