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中秋,晚风徐徐。
锦姨睡得早,抱着平板回了卧房。
碧延别墅的庭院外,只有他们两个人。
夜景如墨,月色融晕出一圈微光。
慕临止熟练地抱着美人坐在轮椅上,像拥着一只瓷娃娃那般小心翼翼。
顾青岑已习惯靠在他怀里,双腿自在地搭在轮椅的一侧扶手上。
“今晚的月色真美。”男人低哑的声音自她耳际传来。
青岑沉笑一声,转而攀上男人的后颈,仰起头逐渐靠近他,轻轻地,覆上凉薄的柔软。
半晌,她才松开他,低声一句,“嗯,我也爱你。”
慕临止幽深的眸光融融如月色,紧拥着她,半眯起星眸。
他的嗓音慵然低哑,略带着一丝磁性。
“慕太太,到目前为止,也就还有三十多天吧。你可别惹我。”
他的语气没有半分的威胁,只是气定神闲。
她却熟知,男人通常在轻描淡写地说话时,往往是最危险的时候。
青岑精致的红唇勾起弧度,指尖逐渐加深的力度,却更像是故意。
一晌时间,男人的脸色终于微恙,沉下声来,“宝贝——”
“哎~我好像记起来,上午锦姨晾在外面的那些画还没收。”她轻笑着从容地自轮椅上下来,落到地面上,“我去收画。”
闹完就跑,贼赤激。
北城老宅的那些旧画被拿出来晾在亭里,被镇纸或其他重物压住。
有随意的涂鸦,或是工笔,丹青。有裱过的,也有没裱过的。
这些画都没有盖过印章,也没有提字,看不出来出自谁的手笔。
不过,这些画看起来,越画越成熟。就像人一样,从少年到成年。
顾青岑小心地收起,怕折了角,一张张卷起收拢。
这些画上都是,一汪河水的春夏秋冬,四时景色。
彼时,男人操控着轮椅行驶过来,帮着一起收画。
青岑好奇地问,“老公~这些画都是你的么?”
慕临止低声笑了笑,“是我画的。”
青岑小声嘟囔了一句,“为什么这些画上的景,好像都只有河……”
他淡笑着回答,语调平和从容,“以前我住的地方,有一条河,早中晚都能看见它。所以有空闲,就会画下来。”
慕临止默然隐去了后半句话——
因他想计算过往,他已度过多少个无常的春秋。
只不过在她面前,他不想提起。
因那于眼前的生活而言,不值一提。
青岑正收着最后一幅画,煤煤却从花坛里跳出来,一路蹦跶过来,稳如老猫一般,在画卷上踩了个脏兮兮的爪印。
“……”这个猫,该炖汤了。
她双手提起暹罗猫,漂亮的杏眸却瞪着它,煤煤好像知道错了一样,始终耷拉着脑袋。
这猫的重量沉了些,肥了也是时候宰了。
“猫肉汤不好喝,是酸的。”男人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稍是无奈地笑了笑。
“……火锅也行。”青岑放下暹罗猫,拍着它的小尾巴赶向一旁。
她赶紧擦掉最后一幅画上的脏污,这幅画上是一片连绵的苍峦青山。
“好在没事。”她松了口气,全数收起来。
男人默然地拉住她的皓腕,将她揉入怀中,低着头靠近。
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慵然,“宝贝,既然画都收好了,也该做点别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