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婕冲他微微一笑,慢慢走进去,当着干部装的面,走到纪东方的病床前,低头摸了摸他的脸。
干部装腮帮子剧烈跳动着,楚婕的表情、动作都预告了她来者不善。她果真和纪东方交情不浅!还不是别的,而是男女私情那种!
而她一个农村寡妇,不惧于暴露这一点,是因为什么?她的底气从哪里来?
他的视线落在楚婕面目全非的脸上,迅速地扫过她破碎脏污的外衣,在她的周身扫过了一圈。
而楚婕直直站在纪东方的病床头,坦然地接受他的审视评估。她的脸上带了些神秘莫测的笑意,挤在血馒头样红肿的脸颊上,显出了几分恐怖和阴森的意味。
干部装握拳,他好像猜到了她的来意“你……是谁干的?”
楚婕笑得有些讽刺,她轻飘飘看着干部装“都是明白人,何必明知故问呢?我昨天就来找过你,告诉你说,那个疯子初见我的时候,就毫无缘由要攻击我和我的孩子;因为我反抗了,他记恨在心,就此盯上了我。昨天一路跟踪我,从医院到了菜市场,又回了医院。所有的这些,都有人证。
“而今天,我原本在好好地等着我爹做手术出来。他冒出来,意图对我的孩子们不利。我为了保护孩子们,叫我小叔子把孩子们带走了,独自和他谈判周旋。他说自己的爷爷是那谁,父亲是那谁谁,如果我不跟他走的话,他马上要医院停止给我爹做手术,让我爹死在手术台上。
“我只是个农村来的妇女,我懂什么呢?我怕得不行,我就跟他出了医院。可他,可他……”
楚婕在干部装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里,突然捧住了脸,啜泣起来“在那个没人的胡同里,他把我,他把我……”
干部装和门外的安建国都听得石化了,这会儿都提起心来老三到底干了什么?!
楚婕却放下了手,凄楚地看着干部装“医生和护士要给我验伤,公安同志马上会跟上来给我录口供。同志,我要怎么和他们说呢?”
她就睁着一双好似无辜的眼睛,眼睁睁看着干部装。
干部装便明白了她这是在威胁!她怎么对外面说,取决于他的态度!取决于他背后老三家人的态度!
“你……你和纪东方,到底是什么关系?”
楚婕抹了把眼泪“我们会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早就查明白了吗?要说有什么,那也是善心的农村妇女对苦命知青的同情罢了。”
干部装算看出来了,这是个处处滴水不漏、处处留着活扣的人。大概是从发现了老三和纪东方之间的纠葛起,这个女人就策划了这一出。
但他不服输,他怎么能接受被这样的泥腿子算计了去“什么都是你在说,诬陷也是一张嘴罢了。”
这是什么厚颜无耻的话!难道他看不到大嫂脸上的伤吗?!门外的安建国就要冲进来,楚婕冲他微微摇头,制止了他的动作。
她慢慢抬起手,残留着污迹的掌心上,安静地躺着一枚弹壳做的挂坠!那是老三的挂坠!
干部装下意识要上前去夺,楚婕募地握拳,把挂坠狠狠攥紧了。
“这是我反抗的时候从他脖子上扯下来的。我的指甲里,还留着他脖子的血肉,你可以回去看看。还有,他的左肩上有颗红色的痣……”
这样的事情,只要沾上了,哪怕没有证据,也能叫老三好好喝一壶了。更何况,楚婕把这事做出了铁证;更何况,这个时节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老三家里,等着抓住把柄捅刀。
干部装是真的想杀了老三,败家子!他把眼前的农村妇女当做了以前玩弄的小猫小狗,结果,人家才是真正的狩猎者,早给老三挖好了致命的陷阱。然后,她装出了害怕败走的样子,引着老三步步往陷阱里追……
干部装闭了闭眼,楚婕给他的时间不多,公安同志随时找上来。只要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