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老人找了过来,在纪东方床前默了半响。
楚婕觉得他也不是对着纪东方有什么感慨吧,他们这样的人物,看一件事,其实看的不是这件事本身,反而是更宏大的局面。只是那些,楚婕并没有能力和精力去好奇。
事实也是如此。
干部装的主子在老人面前说起老三,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关键就是他的语气,并不当有什么了不得,只觉得孩子不懂事他某某人的孙子,似乎本来也有任性的权力的。只是被人逮着了,这就是愚蠢和时运不济,是敌人太狡猾。尤其是这样的当口,给家里添了这样大的麻烦,甚至带来了满盘皆输的危机,此子真是被家里的女人们给惯坏了,只怕不堪大用。
老人真是有些纳闷,他们那一代人筚路蓝缕,是为了终止帝国主义和特权阶级的任意妄为,而不是为了给自己和子孙的任意妄为挣一张入场券!国家成立才多少年啊!一切都还在摸索起步阶段,怎么为社会做贡献还没出师,倒是争权夺利和仗势欺人,一个个无师自通玩得很溜。
小崽子们这会儿都在楼下陪安大有,也没个祖国的花朵来开解老人郁闷的心情。
云医生定好了明儿就给纪东方做手术,楚婕总觉得手术一分钟没做,她就放不下心来。本来还想着索性留下来在医院陪一晚,老人叫她回去歇着。
“我今晚就到这房里来住着,我就不信,真有人能当着我的面再搞鬼。”
再说了,干部装的主子再坏,他也不是全然将规则打破的人。既然和老人谈好了条件,他要是出尔反尔,就真的落了下乘。
既然这样,楚婕就离了医院回租屋去。安大有今天才动了手术,麻药的劲儿慢慢过去了,估摸着这晚上要痛得睡不着了。疼痛也是很耗元气的,她得做点清淡又有营养的东西,明儿给好好补补。
唉,安大有的身体也确实是被贫穷和农村落后的医疗条件给耽误了,要是能早点得到治疗,也不至于受这么大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