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愣了愣,马上答应了。青松是个实心眼软心肠的孩子,平日里照看弟弟妹妹也是极为用心的。楚婕把小崽子们留在家里,正好可以绑住青松的手脚,也好让他不出去闯祸。
这件事情里最大的输家,无疑就是医院里对小崽子们翘首以盼的老人了。
楚婕提着早餐给他送到病房,他伸着脖子没见着她身后有小崽子们的身影。起初还以为小崽子们是在楼下陪他们自己的爷爷,可一听楚婕说,他们今天压根儿没来医院,老人就炸了。
“这京城里你们人生地不熟的,孩子们都那么小,你怎么就敢随便把他们托付给别人?要是人家不可靠怎么办?打孩子了怎么办?把孩子抱走、再也不还给你怎么办?”
楚婕被他发自灵魂的拷问喷得差点闪了腰,便把那费家的事情简单说给老人听。
“……那家的孩子还小,思想最容易走极端。我估摸着他是为做父亲的感到不平,觉得别人能这样对待我的父亲,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对待别人的父亲呢?心里有那么多的怨恨和不甘,总要找个渠道发泄出来。可是他不明白,人一旦走岔了道,再拐回去就难了。他看着不是天生残忍的,若是一时失手……那这一辈子都要背着包袱,再也甩不开这个阴影了。”
老人听着就沉默了,他想起来女儿死的时候。那时候把他按倒在地的;对女儿动手的,都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他们会一辈子记得,曾经在一个老人面前折磨死了他唯一的女儿吗?
这么想着,老人也没再说什么了,挥挥手叫楚婕走。今天的事情多着呢,可别叫他给耽误了。
安大有确实一晚上都没有睡,他好似又回到刚被踩伤的时候,痛得恨不能索性将这条老命都不要了。
这要是在家里的炕头上,他还能放肆呻吟。可他牢牢记得这是京城的病房,旁边的病床上还有人在睡着呢。
他生怕吵醒了人家,竟然生生地忍着。先是咬自己的嘴巴,实在忍不住了,又把拳头塞进嘴里。一晚上下来,嘴巴和两只手都是鲜血淋漓的。
楚婕来的时候,安建国已经请护士给他上了药。
穆大嫂正在劝安大有“大伯,这里都是病人,谁都知道痛折磨起来有多难熬。您老不用忍着,该喊出来就喊,该说出来就说。这么生忍着,反而不利于康复。”
安大有虚弱地笑笑没有接话,他觉得自己就是个老农民,忍耐惯了。不打扰和麻烦别人才是最重要的。
可看到了楚婕,他反而急了“阿洁,你的脸怎么了?”
其实上了好几遍的药又睡了一觉,脸上的伤势今儿已经好很多了。
楚婕摸摸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安大有笑“上不惯医院的楼梯,冒冒失失地摔了一跤。已经上过药了,医生说没什么事儿。”
安大有就是个妥妥的老年直男,也看不出来这伤到底是摔的还是被人打的。他习惯了信赖楚婕,当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楚婕就催安建国去休息一会儿,连地方都给他安排好了干部装撤离了,纪东方旁边的病床不是空着吗?赶紧着去躺躺。
楚婕也没闲着,她给安大有喂完了早饭,又去打了一盆热水来,给安大有擦了脸。
见安大有还是苦捱着,她又去老人那里要来了一片安眠药老人是高级干部,他睡眠不好,医院是给他备着药的。
忙活了一通也才刚到医院上班时间,等安大有睡着了,楚婕同穆大嫂说了一声,请她帮忙留意着,若是安大有醒了就上三楼找她。
她自个儿呢,当然是去找云医生问一问纪东方做手术的事儿。
上去了一看,云医生的办公室铁将军把门,竟然是还没有来上班。
楚婕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云医生的爱岗敬业是有目共睹的,他对纪东方的病情也很关注。昨天已经说好今儿要给纪东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