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一喜,两脚“啪”地并拢,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保证不叫纪叔失望!”
他声如洪钟,纪叔忙示意他把手放下“我又不在你们体系,你给我敬礼做什么?要是叫你纪爷爷看着了,你我都逃不过一顿训斥。”
青松吐舌头放下了,庆幸纪老爷子不在旁侧老爷子很难动气,但真要为了什么较真,光是和他谈话就够让你生无可恋的了。
偏偏军礼这事,老爷子应是看重的,像是纪东方此刻平头百姓,要受人军礼,那得给人做出多大贡献才配?半点玩笑开不得。
这一声却把大家伙都招来了,安生眼前一亮,也是啪嗒一声,对着青松行个标准的礼“敬礼!”
青松有些惊讶“哟,还挺标准。”
安生得意扬眉“我特意跟我好朋友学哒,能不标准吗?”
青松有点醋了“谁是你的好朋友?他的军礼比我标准吗?”
唉,咱们虽然有交情,我也愿意向着你,可……可还真不行,倒不是跟人家交情更好,实在是“哥哥,我好朋友是大院站岗哨的,你觉得呢?”
青松摸摸鼻子,心说我还是不自取其辱比较好大院什么地方?每日里大佬进进出出的,这军礼要行得不标准、不好看、不能体现风貌和风格,等闲是不会派到这个岗位上来的。
背后孙晓晓和刘梅对视一眼,她们在火车上其实有些后悔,路程太远了,到了省城不算,还要到县城去。县城里倒不算破破烂烂,看着还有几分生机勃勃,可竟然还要马不停蹄往乡下赶。
那时候她们都有点想哭,一路看到歪歪斜斜的房屋、遍地的黄土细沙,简直不敢想象会面临什么局面万一要住的地方低矮黑暗呢?万一要睡的床潮湿肮脏呢?听说乡下的厕所有的就是拿个大缸上面架几块木板,低头就是一缸子的……连板子朽了人掉进缸里的事都有过;万一……
她们心里有无数的担忧,这才觉得这一趟出门实在太欠考虑。她们想象的旅行,压根就不是这样的,是名山大川,是特色美食,是风花雪月……
然而,真正到的时候才发现,现实又一次颠覆了认知。
通往安家村的路,虽然说比不得城里的水泥路石板路,却不是坑坑洼洼的——邻村的知青一路都在跟青松说县里预备重新修路的事情,说食品厂开在安家村,当真要把方方面面都带动起来了;
进了村以后,天已经黑下来了,家家户户的情景掩映在夜色下,倒有几分归园田居的意味。
然后就跟着进了楚婕他们的家,说实话,看外墙,还挺破的,这不是,一直也没腾出手来认真翻修吗?围墙是有,黄土泥砖垒的;大门也有,很简陋的柴门,防君子不防小人那种;院子里也没铺上像样的石板,这要是下雨了,院子里不得泥泞不堪吗?
可等进了屋,一切就画风突变了屋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哪怕是用最挑剔的目光来看,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小崽子们殷勤给倒了喝的,抿一口,清凉,酸酸甜甜的,这是人家里自制的酸梅汤;
安宁宁防着他们饿狠了等不及吃面,先给端了糕点,板栗糕绿豆糕鸡蛋糕沙琪玛,旁边还有一捧大白兔奶糖,这是随随便便能拿出来的东西吗?
再就是吃饭了,楚婕直接用的白面,揉得十分筋道,面条又长又细,吸饱了炒出来的大酱,送进嘴里,酱的厚重、五花肉油渣的甜和韧,以及鸡蛋的鲜嫩,在面条上碰撞,让在路上跋涉太久的人不自觉发出一声叹息,疲累的身体慢慢就放松下来。
等吃饱了再看,青松说的是下乡的时候就住在这家里。可一个个看上去,哪里像是想象中的乡下人?
纪东方硬挺帅气,眼神里有光,气质温文却绝对不软绵;楚婕大方爽利,下起厨房来一阵风,可同人说话接触,周到细致,像是能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