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眼色,后者福至心灵,当下便带着其他人退出了屋并将门带上。
门一关上,雪姝便像个孩子一样呼出大口气,收起了她那副做出来的端庄优雅态往椅背上一靠。
江玉盼看着她,秀眉轻蹙,“公主想说什么?”
好个黄毛丫头,知她是个放肆的,却不知能到这等地步,在她面前都敢这副姿态。
雪姝扭头,没将江玉盼的怒容放在眼里,粉白的指尖在扶手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
看着江玉盼,她沉默了片刻,然后眨眨眼,问“你知道安嫔是秦婉如的人吗?”
啊?
她这话出来的实在过于突然,话题转得也实在太大,以至于江玉盼这么精的人竟然让她给弄得怔住了,“什么?”
雪姝嗤笑,像在自己宫里那样惬意地将手肘放在茶几上,然后撑着下巴,很耐心地又问了江玉盼一回“安嫔,秦婉如的人,知道吗?”
江玉盼这回听清了,但明显,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安嫔,皇后的人?”
这……
安嫔是她从太尉府带到当时的太子府的,皇上登基,她随皇上入宫,来了这临华宫。
安嫔便是从临华宫出去的,便是她的人,如何……如何就成秦婉如的人了?
她就知道……
雪姝暗道,心下忍不住讥笑。
看吧,别说这宫里了,便是这世间所有人,都存着这样的事。
在背后捅刀子的,往往就是他们所认为的“自己人”。
雪姝皱眉,作意外状,“不会吧?娘娘你别不是连这事儿都不知道吧?安嫔虽是从你临华宫出去的,但她可早就是秦婉如的人了。”
江玉盼咬牙,红唇紧抿,再如心思晃她那做装饰的宫扇,“不知公主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她是皇后的人,公主又有何证据?”
江玉盼会这样,并不表示她就对安嫔有多信任,而是这事来得过于突然,她一时接受无能。
何况她此前一直将安嫔当自己人,从未怀疑过安嫔半分。
这其中,自然还有被欺骗的愤怒。
“证据啊……”
雪姝沉吟,摸着下巴故意吊人胃口,然后在眼见江玉盼欲发作时指着面前的小碗,灿然一笑。
“娘娘要证据,这不,在这呢。”
什么?!
江玉盼一惊,当下放下扇子端起自己的那碗芙蓉玉华露看。
雪姝娇笑出声,“娘娘那样看,是看不出什么的,而且,你也尝不出什么。”
这世间带苦味的东西多了去了,谁说就非得是苦瓜这玩意儿了?
燕麦磨成了粉,放上少许进去,本身的味道早让红枣桃胶等味儿给淹了,狗舌头估计都尝不出来,谁又知道里头放了燕麦呢?
“尝不出来?”
江玉盼刚好舀了一勺用舌尖蘸了蘸,听雪姝这么一说,她的表情顺便变得复杂。
放下碗,她没好气地看着雪姝,道“既是尝不出来,你为何就知道里头放了什么?”
因为她与红襄都是知道的,所以这丫头说出那两样东西后她们便只当是这丫头的味觉敏锐。
雪姝笑着叹了口气,“娘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我是不是来蹭吃的,娘娘不该最清楚的么?若不将功课做足了,你觉得我会来吗?”
换言之便是直接告诉江玉盼,她就是有备而来。
虽然实际上不是。
江玉盼看着那双含笑的眼,竟是没来由心惊,这时的她才意识到自己是被牵着鼻子走了。
可惜已经晚了,连她自己都知道,接下来要照着这丫头算计的走。
不过江玉盼也不是那种小器的人,她不会因为自己被牵着鼻子走就为此动怒,让理智被冲动所夺。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