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第二天,正好赶上吴老头孙子的满月宴。
吴老头两口子都是奔七走的人了,终于抱上了孙子,心里那股兴奋劲,简直难以形容。
为了这场满月宴,半个月前就开始筹备,一贯奉行的勤俭节约原则,也被暂时抛到了脑后,难得铺张了一回。
场面不算隆重,也不显浩大,但是很热闹,来的人不少,吴老头的一众老友亲朋,何安瑶的一干直系亲属,外加关系不错的街坊邻里,加起来至少得有上百号人。
小家伙林启风之前就见过,长得挺不错,小小的模子里依稀能看出些许吴首君的英气,以及何安瑶的温婉,如果不出意外,将来又是一个能迷倒无数小姑娘的祸害。
名字是吴老头亲自给取的,叫吴景航,听着还挺大气。
热热闹闹的酒宴,临近散场时,却忽然出了点小插曲,一个有些窘迫的男子,徘徊在吴家大门前,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恰好被出门送客的吴首君给发现了。
“付成?”吴首君惊讶的喊道。
“首长。”付成下意识立正敬了礼。
吴首君摆摆手“退役多久了,用不着这样称呼。”
“一天是首长,终生是首长。”付成坚持道。
吴首君无奈的摇摇头“随你吧,你怎么来京城了?啥时候到的?既然来了家里干嘛不进去,要不是我正好出来,你还准备一直傻站在这里吗?”
“我……就上午刚到,本来想进去的,可是看您家里好像正在办喜事,我来的匆忙,没准备啥礼,正想着去买点东西,就被您给看见了。”
“买什么礼,跟我还客套上了?你人能来我就很高兴了,今天是我儿子满月,你来的有点晚,不然还能跟着一起热闹一下,不过没事,既然来了,这杯酒少不了你的,现在跟我回家,先带你去见见孩子。”
吴首君很高兴,一起扛过枪的交情,完全没在意身份地位上的差距,热情的拉上付成,直接就往家里走,边走边寒暄道“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小顾、帅子他们都还好吧?”
“还成吧,前两年我也成了家,孩子已经两岁了,小顾他们也都成家了,都还过得下去,只是帅子他……”付成说着忽然停下了,迟疑的眼神中明显藏着隐情。
吴首君自然感受到了,皱着眉问道“帅子他怎么了?”
“帅子他……他恐怕快不行了。”付成抿着嘴唇,腔调已经有些轻颤。
“不行了?”吴首君一下急了,追问道“去年我还跟他通过信,说是一切都好,怎么会忽然就快不行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帅子他……他生病了,也就今年年初的事,开始还没啥,以为就是点小毛病,抗抗也就过去了,结果一直不见好,人也越来越瘦,这才觉得不对劲,赶忙上了医院,查来查去也没找到具体原因,说是像肝炎,但又不是甲肝也不是乙肝,要治疗只能试试打干扰素,帅子打了几针不见效,也没钱继续治疗了,一家子人都还要过日子,只能回家硬挺着,到上个月人已经瘦得没个人样了,皮贴着骨头,脸上蜡黄,偶尔还吐血……”
付成说不下去了,一米八多的大汉,说到现在已经完全红了眼,眼眶里泛起了泪。
大喜的日子,吴老头兴致高昂,硬要拉着林启风陪他下棋,两人正杀到难解难分,忽然听到这些,顿时尴尬了,继续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
“怎么会这样?帅子他可是当了四年兵的人,身体一直很硬朗的,怎么会说病就病成这样了?”吴首君心痛又极度不解道。
付成叹口气,道“他……他去卖血了,不然凭他的身体,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
吴首君张了张嘴,半晌之后才恨铁不成钢道“帅子他糊涂啊,就算日子过不下去了,还可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