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泽看着付依卓苍白的小脸,心中泛起了怜惜。
她那么善良,处处为别人想着,却连为自己而活也没有考虑过。
“你不怕违背了你母亲的意愿?假如结果是悲剧,你能接受?”沈君泽目光沉沉地说出心中的担忧。
付依卓笑了笑,眉眼柔和,目光虔诚:“妈妈的意愿固然重要,但我也不忍心看着爸爸这样下去。我能看得出来,爸爸这么多年以来,心中的弦一直崩得很紧吧,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研究这个病的上面,我感觉再这样下去,他会垮掉的。”
“你让他知道悲伤的结果,他才会垮掉,他之所以支撑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期盼着那一丝奇迹。”
付依卓缓缓摇头:“是啊,他期盼着那一丝奇迹,但是等到了他生命的尽头,他总会知道真相的,其实他就是在自欺欺人,研究这种病这么多年,妈妈是什么样的结局,他再清楚不过,他只是在不断麻痹自己罢了。现在,我想要打破他的梦,让他认清现实,不破不立,只有从悲痛欲绝中走出来,他今后才能正常的生活,甚至找一个老伴……”
付依卓说着说着,脸上的表情柔和了几分。
沈君泽看着她的小脸,忍不住道:“你为别人考虑了这么多,有没有想过你自己?”
“我自己?”付依卓一怔,然后笑了笑,“我自己有什么可考虑的,左右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来去了无牵挂。”
沈君泽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半晌,才哑声道:“你不是一个人,你不是没有牵挂,你还有我。”
“你?”付依卓水眸微闪,流露出诧异。
“对,你还要牵挂我,我也要牵挂你,因为我们是情侣。”
付依卓失笑:“沈君泽,我们是假扮的呀,不过你刚才入戏很深哦,我差点以为……”
她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没有了。
“差点以为什么?”沈君泽有些迫切地追问。
“没什么,我想吃水果了,你帮我削?”付依卓却在关键时刻转移了话题。
沈君泽却傲娇了起来:“不说清楚,就不帮你削。”
付依卓气得鼓起了小脸:“沈君泽,你怎么这样啊……”
她第一次流露出少女生气的娇嗔,让沈君泽看得几乎挪不开眼。
然而,这样的状态没有持续多久,付依卓就垂下了眼,低声道:“算了,我和你计较什么,我自己削吧。”
她说着,就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但是在床上躺了许多天,身上都快僵了,起身的时候不太利索,又重重地往回倒。
一只温暖宽厚的手捧住了她的细腰,付依卓下意识地抓住了沈君泽的衣领,两人四目相对,姿势也很暧昧。
沈君泽没有放开手的意思。
他箍在她腰间的手蓦然收紧,将付依卓拉得离自己更近一些,近到呼吸相闻,两人的气息都乱了。
“说清楚,不然……我亲你了。”
沈君泽的话脱口而出,说完以后连他自己的惊呆了。
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么孟浪的话,他难道是一个衣冠禽兽吗?
付依卓显然也被他的话吓到了,羽睫轻颤,像是蝴蝶扇动翅膀一样,小心翼翼地望着沈君泽,苍白的小脸更添几分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