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的父亲一直告诉我,我母亲是生病去世的,大家也都默认了这个事实。但是其实我很早就知道,我母亲是抑郁而终,她其实本来不会那么早离世的。外婆跟我说,我母亲生下我之后有一点产后抑郁,原本也还算正常范围,待身体激素水平恢复后会慢慢好转。
可是在有一天有人来探望之后,她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抑郁忽然加重,甚至一度……试图自杀。那之后不论是身体状况,还是精神状况都变得很糟糕,和我父亲的关系也越来越差。后来我三岁那年,她又生了一场病,在医院里住着一直不见好,再一次的,有个人以探病的理由去见了她,不知道说了什么,我母亲在那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医生说病人原本身体底子差,又完全没有求生的意识,所以理论上不至于危急性命的一场病就夺去了她的性命。
后来过了很久之后,我外婆才从照顾过我母亲的佣人口中,无意中得知这两次有人探病的事,佣人原本是没有将这两次偶然联系在一起的,所以也没有提起过。在我父亲后来跟黄鹂莺婚礼的时候,她陪我外婆一起来参加,认出黄鹂莺就是当初两次去探病的人。因为长的漂亮,她对黄鹂莺留有印象。我外婆将前后的事情联系起来一想,认为黄鹂莺一定是刻意做了什么去刺激我的母亲,虽然她没有直接杀她,可是她间接导致了我母亲的去世。
黄鹂莺并不承认这两次探病,而除了佣人年代久远的记忆,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但这不就是她一贯的作风么?她在跟我父亲结婚五个月之后就生下赵廷禹,盼着我母亲早点死,好让出位置来的除了她,还有谁?”赵廷澜嘴角露出一个冷笑。
于洛洛想起姜可曾经跟她说过的,他说“赵先生和夫人之间,可不是争家产这么简单的”,姜可大概是还不知道这一截旧事的,但是他提到在赵廷澜幼年时,黄鹂莺就已经动用手中的权力在蚕食他母亲姜氏那边的企业,将很大一部分归到了自己的手下,后来还操纵了让赵廷澜十五岁被迫出国,甚至在他十八岁时离奇的一场车祸也跟黄鹂莺有关。
再联想到赵廷澜前一段日子遭遇的那场爆炸案,也指向黄鹂莺是幕后主使者。
于洛洛只觉得黄鹂莺这个女人,在那样美艳的一张面孔下,心思也太毒辣了。而她也理解到,赵廷澜对于黄鹂莺的恨意。
所以,在今天的宴会上,赵廷禹的归来,是黄鹂莺的胜利,赵廷澜的愤怒可想而知。也许,除了愤怒,他还有些别的情绪,比如失落或者自责。
赵廷澜给人的感觉总是冷酷而强大的,可只要是人,就总会有脆弱的一面。于洛洛想起,在赵廷澜少年时住过的房间里,看到他母亲的照片时,赵廷澜说他不喜欢看到那照片,因为会让他有负罪感。
于洛洛转过身,紧紧抱住了赵廷澜,她突然觉得他太辛苦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真正快乐过,他一直背负着沉重的包袱在前行。
赵廷澜说完了那些,忽然觉得心里没有那么烦躁了,也许倾诉真的能让人变得轻松一点,可是他之前一直没有找到他愿意倾诉的人。
隔了一会儿,于洛洛问:“你是不是还要跟他们开会?”
赵廷澜没作声,他其实很想这一会儿什么都不去管,只是两个人就这样待着。
于洛洛怕自己打扰了他,耽误了他太多时间,这样他就更没有时间休息了,于是说:“那你先忙吧,我把酸奶放在这儿,你要是饿了就吃一点。”
赵廷澜拉住她亲了一下,道:“你先回去睡吧。”
于洛洛从书房里出来,听着赵廷澜又重新开启了连线会议,她能感觉到他声音里的疲惫。忽然就想到了宴会上黄鹂莺嘲讽她的那番话,她说,你能给赵廷澜带来什么?
于洛洛一直跟自己说黄鹂莺就是不怀好意,不要去理会她的话,可是在这一刻,她还是在脑海中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