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禹坐在汽车的后排,闭目养神。
不过,与其说是在闭目养神,不如说他是在刻意回避,在压抑内心的焦躁。
他今天被黄鹂莺临时叫了回来,本来以为是黄鹂莺感到孤单了,要他回来陪着吃晚饭,谁知进门就看见黄鹂莺红着眼圈儿坐在沙发上。
“母亲,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赵廷禹立刻上前关切道。
黄鹂莺不是弱质女流,会让她伤心的事一定不是小事。赵廷禹是很焦急的。
黄鹂莺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将头偏向一边。
赵廷禹更着急了,在黄鹂莺的身边坐下,轻轻扶着他母亲的肩膀问:“母亲,到底出了什么事?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黄鹂莺这才转了头,面对着赵廷禹,目光从他的脸上扫过,道:“母亲这些年,受的欺负还少吗?从前姜家的人处处压制我,姜家的老太太将她女儿的死因怪罪到我头上,后来赵廷澜处处针对我,再到后来,你父亲也狠心把我赶出赵家的门,这些,我都忍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让我难堪伤心的,是我的儿子!”
赵廷禹愕然,道:“母亲,我最近有什么事做错了吗?收购股份的事是不太顺利,但我们依然占大头,即使股东大会召开也不会……”
“郑雯雯究竟是因为什么要跟你解除婚约的?”黄鹂莺打断他道。
没想到黄鹂莺话题忽然转到这上面来,赵廷禹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母亲,这件事情我们以前已经谈过了。”
“你跟我说你跟雯雯性格不合,实在相处不下去,雯雯那边大概是给你面子,也没有拆穿你。可是现在想来,有哪个女人能接受自己的未婚夫迷恋着别的女人,而那个女人还是他的大嫂!”
赵廷禹头上青筋跳了几跳,心跳也骤然剧烈了几分,面上却还保持着神色不变。
“没有的事。这是哪里传来的谣言?”他慢慢道。
黄鹂莺气极,抬手狠狠拍了他背一下。
赵廷禹没吭声。
“你现在连母亲都要瞒了吗?有人看见你跟于洛洛在别人的宴会上偷情了!”黄鹂莺道:“我就说之前,你不顾危险搅和进姜飞那件事里,去救了于洛洛出来是为了什么呢!还有,之前郑家希望你尽早跟雯雯完婚,你都推三阻四,我以为你是嫌郑家还不够资本!你倒好,你给我留了这一手!你是嫌你母亲活长了,打算气死我吗!”
“没有。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说。”既然已经被拆穿了,赵廷禹索性摊牌,破罐子破摔了。他心中烦躁,话说出来也是冷冷的,带着淡淡的嘲讽意味。
黄鹂莺愣了一下,随后忽然掩面抽泣,却又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整个人剧烈地抖着。
赵廷禹一下又不忍心,觉得自己说了重话,心中懊悔万分,忙拍着黄鹂莺的背替她顺气,慌忙道:“母亲,别生气!你生气的话打我骂我都行,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黄鹂莺眼泪掉了下来,抓住赵廷禹的手,默默垂泪道:“廷禹,你忘了那些你小时候,我们被迫远走异国他乡的日子了?你说过长大后要保护母亲的是不是?母亲在这世上,只有廷婷和你了,廷婷不懂事,我所能依仗的,也只有你了!你不能这样对待母亲,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和于洛洛有什么牵扯的话,报出来是多大的丑闻,现在的形式这么不稳,赵廷澜跟我们针锋相对,如果他利用这个大做文章……”
“他不会的。”赵廷禹对赵廷澜这一点倒是很清楚。
“什么叫他不会的!”黄鹂莺怒,“你这是铁了心要跟于洛洛那个贱女人发生点什么吗?她到底是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廷禹……”
“母亲,你放心好了。”赵廷禹开口道,脸上浮现出一个自嘲的笑来。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无比的心灰意冷。
“从始至终,不过是我剃头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