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不懂!”白薇有些急了,“不把崔姨捞出来,还会出事儿!”
病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了,白覃握着门把手,站在门口。
“爸爸……你,你来了?”白薇看见白父的一脸寒霜,心里就瑟缩了一下。
白覃走进来,反手关上门,走到白薇的床边,道:“醒了就起来吧。”
白薇不敢说什么,从床上坐起来,穿上鞋子,站起来。
刚站直,白覃一挥手,“啪——”一耳光打在白薇脸上。
白薇还没站稳,被这一耳光打得一晃,又跌坐回床铺上,眼泪瞬间冒了出来。从记事起,白父就从来没动过她一指头,现在却直接给了她一耳光。这一耳光力道其实不重,但却让白薇心里委屈又屈辱。
“哎呀,好了!她还怀着身孕呢!你要教训就慢慢说好了!”白母虽然一直埋怨白薇,但心里还是疼女儿,忙拉住白父的胳膊,自己又坐到白薇身边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我和你,养的好女儿!”白覃一字一顿地咬牙道。
“好了好了,你先平静一下,别气坏了身体……”白母含着眼泪又去拉白覃坐下,让他顺气儿。
白覃长叹一口气,疲惫不已。
“薇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为了栽赃给赵廷澜那时的妻子,引起他们误会?那是赵廷澜的外婆!你明明知道那是他最在意的亲人!而且,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是一条人命!”
“我们薇儿那么知书达理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做这种事?还不都是那个姓崔的教唆的!”白母说着又气愤起来。
“薇儿,是这样吗?”白覃沉沉地看向白薇。
白薇知道自己父亲这样的人,是蒙骗不过的,索性直接说了:“如果不是赵廷澜最在意的人,又怎么能起到最大的打击作用呢?你不是教过我‘打蛇打七寸’这句谚语吗?何况……爸爸,难道你的手上没有沾过过人命?因为白氏的扩张而破产的那些人,他们中是不是有人跳楼了?你没有直接动手,我也没有直接动手啊,都是别人做的啊!赵廷澜外婆年纪也大了,身体又那么不好,原本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就当她成全我一下不行吗?”
白覃盯着白薇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自言自语道:“我白覃怎么会生下这种女儿?”
可是他没有时间在这时候跟白薇理论。
来龙去脉他都已经搞清楚了,他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曾经温柔大方,知书达理的女儿做了这种事,可赵廷澜那里的证据容不得他不信。
赵廷澜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应付的人,何况这次还事关他亲外婆。白覃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才勉强争取了这么一些时间和空间。
白薇就算有千不是万不是,都是他唯一的亲生女儿,他必须得护她。
而更严重的事是,这次的事情如果无法平息,赵氏和白氏之间,必有一搏,到时候的震荡,以及带来的后果,白覃不敢想象。
整整一夜,白覃都在打电话,联络各方关系。
而这一夜,对于赵廷澜和于洛洛来说,也是一个不眠夜。
当于洛洛明白过来当初外婆事件的前因后果之后,她的愤怒不比赵廷澜少。她不能想象白薇竟然卑劣恶毒到对外婆下手,她心疼当初因为外婆的离世悲伤不已的赵廷澜,她还看到了那时那个自责到彻夜难眠,最后不得不连续看了很久心理医生的自己。
赵廷澜那一巴掌,远远不够!
于洛洛恨不得冲上去撕碎白薇那张伪善的脸皮,掏出她的心肝来看看是什么颜色的。
可白薇恰到好处地晕倒了,她那佣人鬼哭狼嚎地提醒着她是一个孕妇。
人的道德和良心有时候是束缚,也是背在身上的负担。可是很多人之所以没有放下它,是因为不愿意变成跟自己所唾弃鄙视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