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临近正午,的临水的房间内却是一片清凉。
紫金的香炉内水沉香冉冉,有水风自轩窗吹进来,带上些许的凉意,以及不远处的内殿丝竹声。
谢容华坐在妆台恰,那双昔日握着刀剑的手,如今却拿着檀木的梳子,竟无比温柔的为她梳理着长发。虽然他已经足够小心,但那双手在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头顶,带来他指尖的温度。
他的指尖并不是如他的外表那般冷漠,是温热的。他的手指触碰过的地方,带来一阵酥麻。
从来没想过,他这样清冷的人竟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而这样的温柔与温暖,却恰恰是……她所无法拒绝的!
一时间,内室一片寂静,静到可以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他身上与她相似的水沉香在她鼻尖萦绕着,在这样的午后,模糊的铜镜前倒影出的两道人影,竟生出一种缱绻的旖旎……
她的头发生的极好,浓密柔顺,他费了些功夫才能挽成鬓,修长的手指从他的发间抽出了一支玉簪替她将挽好的发鬓固定上。
纵使是心思迟钝如谢容华,此刻也觉得他的这番举动、二人贴的极尽的姿态也太过于近了。近到她觉得他身上那清冽的水沉香,竟带着十分霸道的侵略性……
“抱歉,我只会梳这种的。”
那个人又用着清冷无波的声音说道,在他那样冷淡的神情之下,再亲昵的举动态,也好像是再理所应当、自然不过的事情。
谢容华顺着他的声音,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却见姬桁为她挽起的是男子的发髻,看来……他并未对别的女子做过如此亲密的举动,心中顿时生出一种隐秘的欢喜,又懊恼于自己的心思变化。
此时她的心中罕见的变得心慌意乱,为方才在那样温柔缱绻中的失神懊恼,也更懊恼于他自始至终都十分冷静自持的模样,仿佛……只是她一人多想了!
“我觉得挺好。”谢容华学着姬桁,用着和他一样的冰冷无波的声音道。
话音落下,又觉得声音太过于冷淡,毕竟姬桁又没做错什么,还在她如此困窘的环境下施以援手,复又加了一句道“比我方才披头散发的要好。”
今日谢容华着一身月白色锦裙,外面罩着件绣着用银线绣着芍药的墨绿色纱衣,颜色本就素淡,配上这男子的发髻,倒添了别致的风流。
姬桁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嘴角勾了勾,冷淡的眼眸中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明亮的色泽,似有波光潋滟。
此时谢容华才注意到,其实他生了一双极其好看的桃花眼,眼角微勾,仿佛蕴藉了万千风流。只是那双眼的眸色极淡,减了风情万种,添了几分不可高攀的冷淡。
如那山中雪,云间月。
直到风拂动珠帘响动,谢容华才惊觉自己盯着他看了许久,迅速的收回目光,道“今日多谢王爷相助。”
几乎是有些狼狈的,想要逃离这一种黏腻的几乎要让人窒息的温柔网。
“等一下。”
姬桁按住了她的肩膀,力道虽轻,轻到几乎没什么力度,但谢容华还是十分没骨气的坐了下来。
“怎么了?”谢容华不解的看着姬桁。
姬桁淡淡的看了她眼角的青痕,眉心微皱道“难道你想这样出去见人?”
谢容华摸了摸眼角,觉得姬桁在嫌弃她,语气中不由带了几分委屈之意道“这个擦不掉的。”
姬桁轻笑一声,这一天的笑容倒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还多,因在长门宫中想到昔年旧事的郁气一扫而空。
“你毕竟是本王的……”他看了眼她清凌凌的目光,语气顿了顿,道“本王的门客,如此失仪,成何体统。”
“啊?!”谢容华一脸茫然的看着姬桁从一旁的书案上,翻出了一支细毫,又将方才她掉落在地上的胭脂匣子捡了起来,幸而里面的胭脂水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