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这么惩罚他们，真的太过分了。

我盯着许诺的黑如星子的眸子问：“还有活的吗？”

“没有，全扔进去了。”

我：“……”

闭了闭眼，我责备他道：“许诺，我知道你是为了给我出气，可你不觉得这种方式太残忍了吗？他们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你好歹给他们留个全尸吧？”

我都没有想过对付他们。

这种道途听说，颠倒黑白的人太多了。

我都懒得计较。

“残忍？”

许诺偏眸，目光沉然的望着我，嗓音哑然道：“姐，可曾记得，那年中秋，我们坐在城堡花园里赏月，我曾对你说过的话？”

我回忆了一下，点点头。

记得。

那年的许诺还没有长大，仍旧是记忆里的那个小少年，瘦削单薄，孤单寂寥。

他说，中秋节了，他想奶奶了，想姐姐了。

我看着那个无家可归的少年，心里难受的要命。

我安抚了他几句，小少年却把我当做了他的姐姐。

他的亲人。

他曾说过：“叶洛，林淼不在了，我没有姐姐了，但我遇到了你，自此后，我会把你当做姐姐一般的亲人。”

那时候，我没有想太多。

一个缺爱小少年说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未曾想到，这个少年却因此将我当成了至亲。

“既然记得，那就不要再说什么残忍之类的话，你是我许诺认定的人，谁若是伤你，我必然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许诺冷眸眯着望向血红色的水池，嗓音冰冷无度继而又道：“我从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也别劝我回头是岸，这辈子，我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洗不白了！既然坏事做尽，那就一条路走到黑吧！”

“姐，你在我心里，本该是洁玉无暇的，我不希望你坠入魔道，所以……就让我替你入地狱吧。”

许诺一字一句，像是一把铁锤，重重敲打在我的心间。

我的眼眶湿润不堪，咬着下唇，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回应。

理智告诉我，这个少年很危险，我必须要远离。

可对上他那双漆黑发亮的眸子，我再度想起当年那个穿着破烂衣裳，光着脚的小少年。

他那么小，那么瘦，那么可怜无助，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好似那天上的繁星。

我闭上眼，让自己平复心情。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我实在受不了这里的血腥味，转身仓皇而逃。

回到宴会厅，贵宾皆已散去。

明彦和莱茵洧带着侍卫还在四处找人，我失魂落魄的走到他们面前，喃喃说道：“不必找了。”

尸骨无存的他们，这辈子是找不到了。

明彦见我脸色难看，忙过来担忧的问：“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谁欺负你了？”

我微微摇着脑袋，“没事，都回去吧。”

莱茵洧走过来，犹豫的问：“不找了么？那可是几条人命啊……”

“他们死了，我杀的！”

许诺一身血腥味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