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急急地跑了过去。学生群自动让出路来,大家把希望寄托在老师身上,都舒了一口气。那位受伤的男生用手捂着脚踝,血从他的手指缝间渗了出来。旁边几位怕见血的女生不忍看,都把脸别了过去。苏杰也唬怕得脸色苍白起来,扶那学生坐下,向周围浏览一眼“你们谁看见校医了?”
“刚才见她就在二(4)班的,但不知现在在哪里了。”
苏杰立即吩嘱几位班干部分头去找校医。她望着那渗出的鲜血,只觉得额角的脉搏在怦怦地跳。她的绘画作品中,很少用到殷红的颜色,因为这血淋淋的色彩太残酷太恐怖了。不一会儿,在焦急的等待中终于听见有学生欣慰地传过话来“好了,有药来了。”苏杰热切地抬起头来,迎面而来的竟是陈渐!他戴着一顶金色草帽,急急地随本班班长赶来,脸上凝着几滴闪亮亮的汗珠儿,欲滴未滴,让人看了心里痒痒的,直想伸手为他拭去。所有的学生有如迎来了圣驾似的,都感激地充满希望地望着陈渐。苏杰默然无声地闪个位置,让陈渐看到受伤的学生的脚踝子。陈渐蹲下来,用棉花蘸了万花油按到伤口上,血就渐渐的止住了。这时他才分出神来说“等一下校医就来,我们先把血止住,她那儿也有几位学生受了伤。”学生听说别的班也出了事故,像分摊了罪状似的松了口气,原本一脸担忧的神色,抹上了掩饰不住的微笑。陈渐被这种天真的兴灾乐祸逗乐了,也许这就是他们所谓的集体主义精神中吧;他冲苏杰笑了一笑,苏杰尴尬地把脸斜了一斜。苏杰吩咐围观的学生“分散劳动去吧,可要多加小心。”只剩下他俩看护那位受伤的学生,那沉默显得多么沉长啊!一桩桩的往事又涌上了心头一一他们还算是爱人么?也许,他们连普通朋友的关系也维持不了了。这热闹的场面,衬托得他们彼此的距离更加遥远,把他们笼罩在淡淡的哀伤之中。
“陈老师,您怎么知道我们班出事了?”一学生问道。
陈渐看了苏杰一眼,深情地说“你们班的学生去找校医,我才知道的。”他不好意思贸然同苏杰说话,他为冲淡那份尴尬,安慰受伤的学生道“这伤势不要紧的,等校医来了,把血洗净,抱扎好防止伤口感染就好了。”
可是十分钟过去了,校医还不来,苏杰心底下暗暗地发急,皱着眉头。陈渐于是小声说“也许校医又被耽搁住了,我们把他扶过去吧。”
二(1)班全体同学都拿羡慕的眼光望着他们三个躇躇而去,好像受伤也变成一件令人向往的事。
校医正在为那儿受伤的最后一名学生抱扎伤口。
“我在这儿就可以了,你走吧。谢谢你!”苏杰说。陈渐黯然伤怀:是她下逐客令吗?
他轻轻地咬咬嘴唇,忍着留下了。待会儿校医转过身来,为这位受伤的学生清洗血渍,责备道“你怎么这么粗心,再深些,脚踝子就破,残废了。”苏杰难受惭愧得把头压得低低的。陈渐的手动弹一下,潜意识中,要伸手过去拉她的手,安慰她。待抱扎好,他们俩不约而同去扶那学生,学生却自己站起来,轻快地说“老师,我可以自己走路了。”苏杰点点头,微笑着,但依然扶着他。陈渐借这个亲近的机会,刻意地望着苏杰,希望她能明白他的心,而她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惭愧得不敢再帮助,放开了手,哀伤地凝视着苏杰扶着她的学生慢慢地向前走去,觉得心一纵一纵地向下沉,希望也一纵一纵地往下沉。忽然,他鼓起勇气,抢上前几步,跟在了苏杰的身边,深情地压低着声音说“我等,愿意一直等到那一天,一生一世。”苏杰转过头来,看到了他眼睛里的诚恳与坚定。她的心再次震动了。自己这一年所盼望等待的,不就是这句话么?她眼角的忧郁被驱散了,欣喜激动之情荡漾在整个脸上,内心的甜美幸福感不言自喻。她身边的学生,也会意似的微笑了,他听到了自己不该听到的年青老师的内心倾诉。为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