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驿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见她回来,缓缓站起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星驿啊,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楚星驿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再一看,没错,是消失了很久的欧阳启明!
楚星驿一边跟他打招呼,一边在心里疑惑欧阳,不过半年多的时间,怎么变化这么大啊?!
此时的欧阳启明全然没有了在昭歌饭店时的意气风发——那时的他虽说高冷,但是眼睛里有光,身板挺得笔直,胡须刮得干干净净,整个人清爽又洋气。
而此时眼前的他,眼睛里的光消失了。看的出来,他脸上的胡须是剃过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给人一种没剃干净的感觉;他的脸上虽然并没有什么皱纹,但皮肉好像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似的,舒展不开。甚至在他微笑的时候,这些皮肤和肌肉依然和他的意志作对,展现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古怪的神情。
这时曲云笙从卫生间出来了。见楚星驿回来的这么早,就问她怎么回事。
楚星驿摇摇头自嘲的笑着说“好意外,我被解雇了。”
如果搁以前,欧阳启明肯定会坐下来好好问问原委,甚至还很有可能帮着楚星驿出出主意什么的。但此时的欧阳启明,对楚星驿的这句话,好像没听到似的。他面无表情的对曲云笙说“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啊!”
说完也不等曲云笙说话,就拉开门走掉了。
楚星驿惊讶的看着曲云笙说“他这是怎么了呀?”
曲云笙坐到沙发上,双手扶额,喃喃说道“欧阳启明得抑郁症了!”
“抑郁症?!”楚星驿直接从惊讶上升到震惊了。
“是啊,在你来之前,他已经上了五次厕所了!”
“为什么?”
“他在偷偷的,一次次的观察和确认自己大小便的颜色、形状是否正常。以此来推断自己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这就是抑郁症?”
“是的,这就是抑郁症的一种。”
楚星驿看着一脸愁云的曲云笙,问道“怎么半年多不见,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曲云笙叹了口气说“对这个病我也缺乏了解,他的主治医生告诉我说,这种病通常跟三方面有关联遗传基因、小时候的成长经历以及成年后的某种巨大的精神刺激。”
楚星驿不仅叹息道“欧阳好可怜啊!”
曲云笙说“他回到金城的第一天就过来找我了,那时我就感觉到他状态有点不对,但是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劲说他好累,他好多好多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楚星驿说“是不是他在美国遇到什么事了?”
曲云笙眼中泪光点点的对楚星驿说“我跟他大姨沟通过,可能是因为我俩的事情,他和他妈闹别扭了,他妈甚至可能用断绝母子关系威胁过他。想想他小时候颠沛流离、没人疼爱,长大后却又因为感情之事受人掣肘,他这辈子活的太不容易了。”说完这些,曲云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趴在茶几上哭了起来。
楚星驿也是一阵难过,陪着她一起掉眼泪。
那些些表面看起来风光无两的人,私下也许早已是一身伤疤。这个世界,谁又比谁轻松多少呢?
哭了一会,曲云笙的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她看着楚星驿说“星驿,我以后可能就不能和你一起住了。我想和欧阳搬到一起住,方便照顾他。”
楚星驿忙制止她说“你让欧阳搬过来也行啊,我一点都不介意的。”
曲云笙说“星驿,谢谢你的好意,他虽说得了抑郁症,但自尊还在,是绝对不会来咱们宿舍住的。你放心,我都联系好了,范总已经把昭歌饭店的一间客房腾出来专门给我们住。在饭店住是我权衡各方面利弊后,最好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