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一事。”沐雪晴道：“关于这段时间你和我相处之时发现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就说，从未见过我就成，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你只要否认见过我就好。”

“嗯？”陆灵婉皱了皱眉，“可是大家都看到了啊。”

“我说的不是今天的事情，而是这之前，我们是在此处巧遇的，巧遇明白吗？”

“哦……”

沉默片刻，陆灵婉忽然道：“沐姑娘，你看起来真的不像十六岁的女子，倒像是一个经历了无数故事的人，就连你的眼神之中，似乎都藏着秘密。”

乍然听到她如此说，沐雪晴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道：“可我确实只有十六岁，这是不可更改的事情啊，大概是你看我处理起事情来手段颇多，所以才有这样的错觉吧？”

“错觉？可是你的眼神骗不了我，刚才说起忠勇侯，你眼神之中的恨意都已经掩藏不住了。”

“哈，那只是我真实的想法罢了，你可不要乱想，好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离开吧。”

神情恍惚地下了城楼，陆灵婉一脸的苦闷。

本以为沐雪晴只是在怨恨忠勇侯当初将她送离了侯府，赶去青山古寺受苦，但没想到沐大人居然是当年杀害沐夫人的凶手。

自己的父亲杀了自己的母亲，于她而言，该是何等的痛苦？

换做普通人，恐怕早已崩溃。

而且，她做的这许多事情，明明正是挽回自己名声的好机会，她却偏偏不要，甚至巴不得自己的名声更差。

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一抬眸，却见不远处一身玄衣的顾瑾玄正静静地站着，目光追随着城楼之上的身影。

蓦然，她心中有些不好受，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有些事情，不要想，也不能想。

她本想立即离开，也应该离开，可是……看着他的目光，她却移不开自己的脚步。

“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顾瑾玄看向面前的陆灵婉，微微蹙眉，没有说话。

对于他的不言语，她早已习惯。

轻笑一声，陆灵婉有些无奈：“殿下是在等沐姑娘？”

顾瑾玄的目光看向高楼之上那个背影，沉声道：“你怎么来了？”

“我……”开口的话却有些迟疑，心中千回百转，低声道：“皇后娘娘和祁王殿下都很担心你的安危，但他也不好离开，恰好沐姑娘出城的时候遇见了我，我便央求她带我一起前来。”

听到这个回答，顾瑾玄点了点头。

抿了抿唇，陆灵婉轻声询问：“殿下可是在怪我方才的那三箭？”

“嗯？”顾瑾玄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我并未怪罪你啊，刚才你那三箭若是能伤到晴儿，她也不会让你射出那三箭了。”

“殿下……很信任沐姑娘？”陆灵婉轻声道。

顾瑾玄点了点头。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陆灵婉道：“从小到大，我还从未见过殿下对其他女子这般上心，当时听闻殿下追求沐姑娘的时候，我还很是诧异，如今看来，殿下的眼光实在是极好，也只有沐姑娘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