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就挡住了她的话，“漫漫。”

“就连你也是。”

她恍若未闻，指节直接戳在了他的胸膛上，“五年多啊，”她笑了下，“我跟你在一起了五年多，你但凡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喜欢，也不会跟我这场拉锯战掰扯了五年。”

唇瓣勾起苦笑，眼尾那唯一的笑意也跟着消失了。

“我真的恨不得杀了你啊。”

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颊，连带着那股醉酒后的眩晕总是让她摇摇晃晃，却还是站稳之后笑了下，“可是盛修远，我做不到。”

她不会去杀人。

绝对不会。

可能是哭累了，也可能是真的喝醉了，这会儿情绪反倒是都落定了下来，他过去扶着她的手也没有抗拒。

“好了，不哭了。”

他微微弯腰擦掉了她眼角的眼泪，嗓音都是沙哑而紧绷的，“以后你想要怎么样，我都依你。”

女人低垂着脑袋，安静了好一会儿。

“盛修远。”

“嗯？”

她懵懂地抬起头，双手紧紧地抓着他胸前的衬衫，“我是纪漫兮。”

他压着嗓子，点头，“我知道。”

“我很厉害的。”

纪漫兮哼唧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整个脑袋都蹭到了他怀里，语调都是氤氲的，“他们想要欺负我，门都没有。”

他下意识就将她抱了起来。

“嗯，”顿了顿，朝着旁边的佣人使了一个眼色，这才抱着她上楼，“不会再有人欺负你的。”

纪漫兮小小地抽泣了一下，突然就露出了半张脸。

懵懂地看着他，“那你会保护我吗？”

他的脚步蓦然停下。

“会。”

“不，你不会，”她更像是在自问自答，唇瓣的笑意都带着几分令人恍惚的寂寥，很明显是在自嘲，“没有人可以保护我，除了我自己。”

盛修远抱着她的手，豁然就用了几分力道。

等到将怀里的小女人放到卧室床褥上的时候，纪漫兮却抓着他的衣袖怎么也不肯放了，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清水溪的那套别墅吗？”

他怔了一下，没有说话。

“是因为啊，那是周围小区里安保最好的，”女人闭了闭眼，嗓音都是沙哑的，“在我出道第二年的时候，有人在我出租屋的走廊上贴满了过后我的裸照，所以我那段时间出门，都要偷偷摸摸的。”

说她是娱乐圈的败类，靠着胸围上位。

甚至还有人给她寄恐吓信。

现在出租屋的那面墙上还残留着她当初来不及撕下来的照片，上面连她之前用的电话号码都留着。

盛修远从来没想过这些，顿时就俯下身捉住了她的手腕。

“不要说了。”

“不，我要说，”纪漫兮看着他，眉目都带着几分无谓，“那些照片啊，什么样的姿势都有，现在网上都还能找到呢，你是不知道，有多少宅男夜夜要抱着我才能入睡呢。”

话音刚落，盛修远的脸色蓦然就沉了下来。

“纪漫兮。”

“那时候颜颜不在，我一个人在出租屋里哭了一个晚上，”女人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道，“我从那个时候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救得了我，从来都没有。”

那时候她真的想一了白了啊。

可是她不能。

他们越是想要看着她匍匐在人们的脚下，她就越是想站在最顶处的位置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才是金字塔的顶端。

她纪漫兮，从来就不认输。

可能是喝醉了，有些事情不该说的到底还是说了，而且自己浸染进了自己的情绪里，眼泪滑落地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