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你不会死!我不许你死!听到没?”费韦伦抬起头,大吼,“快开!”
宋文握紧方向盘,分不清闯了多少个红灯,油门始终没抬起过。
“伦,我好冷……”她全身发抖,双唇失了血色,几乎可以听到她上下牙的碰撞声。
费韦伦赶紧脱下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然后又紧紧抱住她,两手搓着她的手臂,哄着她,“不冷了,不冷了,一会就到医院了……”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爱我……”安如云的声音越来越无力,可望着他的眼神却是那样的深刻。
“乖,不要说话,马上就到医院了,你一定会没事的!”费韦伦贴着她冰冷的脸颊,眼泪,夺眶。湿雾凝聚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常常会害羞的对着他笑的女孩……
“为什么,你不肯爱我……”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
握着她没了温度的手,他许下了一生都不会变的誓言,“如云,活下去,给我机会,好好爱你……”
手术室的红灯已经亮了四个小时。
费韦伦将头靠在墙上,闭上眼睛,维持站姿,一动不动。
医院的白墙,医生的白大褂,铺床的白色被褥,这一片白,很刺眼。
他不喜欢医院,因为这里衔接生死两界,像奈何桥,这端是前尘,彼岸是来世。走不走,由不得你。这种无力感,令他挫败。
“老板,”宋文在一边小声安慰道,“太太会没事的。”
如云……
他缓缓睁开双眼,眸底红得似血,隐隐,被雾气充盈。
安全通道内,阿南坐在楼梯上,低着头,双肩剧烈的耸动着。他咬住手背,拼命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哪怕嘴里有了血腥,即便心疼得快要死掉了,他还是狠狠咬着。
他猛地一拳砸向坚硬的墙壁,接着,又一拳,一拳接一拳,直打得墙面染上血,指节痛得揪心,他还是不肯停下。
他宁愿躺在里面的人是他,也不愿意看着她无助的挣扎在生死边缘……
手术室外的红灯熄灭了。
医生推开门,宋文马上迎过去,“医生,怎么样了?”
费韦伦慢慢转过身,两眼盯住医生,“她……”
“子弹取出来了,病人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医生松了一口气似的,“子弹离心脏太近了,不过,幸好手术很成功。”
“哈哈,太好了,”宋文跑到费韦伦跟前,“老板!太太没事了!”
费韦伦垂下眸,嘴角微微抽动几下,没让自己的激动表现的太过明显。直到这时,他才疲惫的坐在椅子上,衬衫早就被汗水浸透,两手攥得太紧,想伸展开都费劲。
一门之隔的安全通道里,阿南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手搭在支起的腿上,血,顺着指点流淌。他笑了,笑得像个孩子,只是脸上多了泪水……
……
从屏幕前抬起头,夏君兰摘掉眼镜,习惯性的揉揉太阳穴,起身去冲了杯咖啡。